“老何頭心裡頭有事情喲。”老龔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何憂天微微頷首,眼皮半垂,沒了話音。
我滿腹疑竇,很想問,隻是何憂天不想說,我說什麼都沒什麼用。
七長老神色有幾分不適,她低聲喊了句:“大師……”
“七長老,你還是喊我大長老吧。”何憂天再開了口。
“明白了,大長老。”七長老低下頭。
司機時不時往後瞥一眼,像是很好奇一樣,對於車廂裡的棺材,他倒是一點兒都不怕。
睢化區距離遠,差不多兩小時,我們才到了精神衛生中心外邊那條街。
我指路,從生滿荒草的位置,開到了大鐵門處。
月光如注,荒僻的醫院,比之前更為陳舊了些。
老龔微張著嘴,牙齒時不時的上下碰撞,似有種興奮感,卻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將棺材挪下來後,那輛車就火速離開了。
何憂天靜站在醫院門前,半垂著頭,似是默哀。
幾分鐘後,他說:“找個乾淨的地方放下師尊,我先驗過屍,再去見故人。”
故人兩個字,尤為冰冷。
“還有,你們所有人不要離開我太遠,這地方鄭仁尚且會吃虧。”何憂天再道。
對於上一次離開這精神衛生中心,我還記憶猶新。
茅有三破掉了假風水,讓魏有明變得更凶,這整個圍牆範圍內,都宛若九幽地獄。甚至讓鄭仁無法阻攔我們,眼睜睜看著我和茅有三帶走孫卓。
之後那陰陽先生回來,應該完善了一些東西,並將魏有明控製住了。
“明白了,大長老。”絲焉率先回答,我隨後點頭。
七長老則走到棺材尾端,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何憂天抬起棺材前頭,他徑直朝著醫院大樓位置走去,的確像是來過這裡一樣。
很快,我們到了一樓,並沒有進彆的病房,何憂天和七長老將棺材放下。
老龔忽地說了句:“老何頭你且等等我。”
他腦袋朝著一個方向滾去,說實話,換個普通人來看,恐怕會被這一幕嚇得丟了魂兒。
不多時,老龔回來了。
他滾著走的,卻是一蹦一蹦跳回來的,腦袋上頂著一個鐵托盤,裡邊兒放著一大堆東西。
多是生鏽了的小刀,剪刀,還有些小臂般長短的物件,我認不出來。
老龔離開時,何憂天就先走到樓梯口看了幾秒鐘,又去了一樓大門處看了會兒。
此刻,他從鐵托盤裡拿出來了一個鑷子,以及一柄細長的尖刀。
“七長老,開棺。”
何憂天語罷,七長老就打開了棺材蓋子。
走至棺材頂端,何憂天俯身下去,工具落在了四規真人的屍骸頭顱上。
輕微的聲響中,碎肉被剝開許多,露出一大片頭骨。
再過了一會兒,三枚細細的白針,被何憂天從骨頭裡邊兒挑了出來。
那白針看似是針,材質卻像是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