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老龔有一些胡鬨。
我便取出來夜壺,指尖沾血,直接勾勒了一道帶鎮壓效果的符。
隻聽一聲悶哼,老龔便出現在夜壺上,他呆呆的看著我,還顯得一臉錯愕。
“爺,我打個盹兒,你乾啥哇?”
“是打盹兒嗎?”我搖搖頭。
不過,我並沒有再戳穿老龔了,複述了一遍那守夜先生的話。
老龔本來還有些鬱悶,很快眼前就一喜,連說看看。
並沒有去其他地方,就是這大殿內側,還立著幾張長桌,都用紅布蓋了起來。
守夜先生掀開其中一張紅布,內裡便是一尊細手細腳的塑像,差不多也就嬰兒高,頭顱卻和正常人無二,是一個泥塑像,赫然和老龔一模一樣。
“登仙道場供奉各陰陽先生師長為祖,老龔爺雖非我等長輩,卻也有大恩大德,場主說,吃水不忘挖井人。”守夜先生稍頓,又道:“老龔爺不喜歡鄔仲寬這個名字,場主便立了新神主牌。”
的確,泥塑像前邊兒有一牌位,幾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寫著玄齒金相陽神鬼,老龔爺。
說實話,在我看來,牌位和泥塑已經很高調了,那名字卻怎麼都及不上格調。
老龔卻喜不勝收,他乾咳一聲,才說:“那我家爺呢?怎麼就忘了?不說立個金身,也得有牌位吧?”
守夜先生一臉尷尬,才說:“大家是商議過,如今羅道長還年輕,神主牌位是給過世之人的,立身也當如此,不過等羅道長……”
“咳咳……”那守夜先生錘了錘胸口。
聽他們的對話,卻讓我戛然無聲。
老龔卻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滿意道:“好說好說,哈哈,爺,那我可就多吃幾年香,不過你放心,到時候等你百年之後,登仙道場肯定有金身,四規山也會給你留個好位置哩,你倒也不用羨慕我。”
我:“……”
守夜先生稍有尷尬,他又放下了紅布,和我告退了。
老龔卻鑽進紅布裡頭,是去賞玩自己的塑像。
大殿兩側有不少交椅,我去右側坐下,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間,冰涼的夜風,成了微微帶著暖意的晨風,隨著第一縷陽光射入大殿內,我便聽到腳步聲入耳。
睜眼,大殿門前就匆匆入內一人,正是吳金鑾!
吳金鑾身著唐裝,一副器宇軒昂的模樣。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陰陽先生,氣場已經上來了。
“羅道長!守夜的先生一直在我門前候著,說你天不亮就到了,他簡直是失禮!金鑾也失禮了!”
吳金鑾的神態依舊很激動,連聲道:“四規山已經來人,雲錦山也來了人,還有許多市域的道觀,都來了不少道士,我已經遣人通知何憂天真人,絲焉真人,他們應該馬上就到。”
“對,我邀請的十餘位先生,一周前就全部到了,隻等古羌城和句曲山的真人來臨,就可行大事,鎮瘟癀!”
從神霄口中聽登仙道場的一切,遠沒有吳金鑾這三言兩語生動。
尤其是,聽到他說絲焉真人的時候,這才讓我徹底放下心頭的大石。
“風水地選好了?”我忍著情緒的喜悅,保持著鎮定,問吳金鑾。
“選好了!選好了!哈哈,羅道長有所不知,這仙洞山,就是一方大山,山背便有絕佳的風水大穴,恰巧我登仙道場在此地,峰頂又有雷平道觀,將瘟癀鎮壓在此,算是那惡鬼的報應了,再無翻身之日!”吳金鑾更顯得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