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瞬間緊鎖起來,我麵目都十分凝重。
“呦呦呦!”老龔拉長的話音,帶著一股曖昧的腔調:“那什麼,我是回去呢,還是回避呢?”
齊蓧蓧無動於衷,依舊側躺著,依舊靜靜看著我,眼眸中是我的影子。
我翻身起床,盯著齊蓧蓧,呼吸略變粗重。
“不要這樣。”我啞聲說。
“我……在……陪著你。”齊蓧蓧緩緩立起身體,語調卻十分溫柔。
“你……不孤單……”
這一番話,似又帶上了幾分無頭女的味道,充滿了情愫和愛憐,卻讓我心裡萬分不是滋味兒。
其一是我有椛螢,不可能再出現什麼荒唐的二女共侍一夫。
其二,即便是沒有椛螢,人鬼依舊殊途。
“你,被算計了。”
“我替老秦頭道歉。”
“我會幫你解決掉這個問題。”
可這番話剛出口,齊蓧蓧就忽然消失不見,床邊空空蕩蕩。
“嗐,爺不識趣,不識趣哇。”老龔卻在窗台上嗚呼哀哉。
沒有理會他的言語,我靜站了幾分鐘,才重新躺下。
不得已的情況下,隻能將齊蓧蓧身上那一縷殘魂給抽出來了,獨屬於無頭女的那一部分魂魄,必須得淨化掉,這樣一來,齊蓧蓧才能恢複正常。
隻不過,殘魂的淨化等同於讓她消失,內心又升起一陣陣的不忍。
為什麼,齊蓧蓧就主導不了她這一縷殘魂?先前除卻了頭顱部分的魂魄,比殘魂要厚重的多,她都駕馭主導了啊?
思來想去,最後的結果,大抵還是老秦頭的計算太死,他肯定對那一縷殘魂做了很多事情,我至今還不知道。
即便是要抽魂,也不能是現在,至少得解決了眼下的事情,再至安全所在。
冥冥中,我有個不好的念頭,如果殘魂完全改變了齊蓧蓧呢?那就得讓老龔牽頭,再讓吳金鑾等人一起動手,將齊蓧蓧安葬在一地,使得其去投胎了。
總歸,這件事情最後都是對她好,我對得住她這麼長時間對我的保護周全。
這思緒間,老龔哼起了曲子,抑揚頓挫,又有些鬼特有的哀怨,詞句中唱著什麼,我沒恨天也沒怨地,隻恨對你了解沒徹底……為你癡情為你迷,誰知你的真情壟是假,反麵無情……
我:“……”
再度躺上床,口中默念淨心神咒,老龔的鬼唱腔沒有出現在耳邊,無法擾亂心境了。
心愈來愈靜,不知不覺間,困意便湧現上來,整個人都陷入了睡夢中。
本來,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過亂七八糟的噩夢,但凡是睡覺都能睡得不錯,一覺到天亮。
可這一夜,卻極為漫長,重重疊疊的異夢不停紛擾著意識,我夢到自己回到了黑城寺,回到了黑牢中,自己是被關押的存在,那關押之地,就是我爸之前呆的地方,我身上無著片縷,鐵柵欄的牢籠外,是一個個黑羅刹,密密麻麻的擁擠在小房間中,他們同樣不著片縷,口中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
而後,黑羅刹完全消失不見,我依舊在那個牢籠裡,卻有數個女子,她們匍匐在地,要朝著我身旁攀爬而來。
她們……同樣的不著片縷,讓人……想要血脈噴張……
不,即便是在夢境中,我都覺得這很陰森,恐怖!
懼怕的情緒洶湧而起,直接驅散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