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在夢境中很難發現自己是做夢,更難醒過來,做了道士後,最多的是眼觀鼻,鼻觀心,心內觀,冥想相當於讓魂魄睡覺,雜念叢生相當於心魔滋生,便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鎮定心神!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我字句鏗鏘,念著淨心神咒。
眼前的一幕再度變化,那些女子忽然站起身來,她們虔誠的雙手合十,隨後消散無影……
夢,散去了。
眼前的一切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閉眼的黑暗。
可我身上卻有種怪異的觸碰感覺,很冰涼,很溫柔的遊走,似是一雙女人手在撫過胸膛。
“齊蓧蓧!你不要這樣……”
我陡然睜開眼,可入目所視的,並非是齊蓧蓧!
床側,斜躺著一女子,她不是人,皮膚十分白皙,卻透著一絲絲血色的氣息,尤其是她的雙眼,更帶著血怨厲鬼特有的鮮紅。
她穿著長裙,一條腿搭在我的腿上,手摁在我胸膛,下巴微微揚起,正有一縷白氣從我身上出現,鑽進她鼻翼中,她正在細細品味。
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她的脖子,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管完全斷了。
腦袋頓時一嗡,寒意油然而生。
血怨厲鬼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居然躺在我身旁,我在異夢中沒醒過來便罷了,老龔呢?!
單手掐訣,本能要用地雷訣。
阿貢喇嘛的叮囑卻驟然在耳邊回蕩。
那女子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我隻覺得眼前微晃,她便消失不見……
身體一彈,便下了床。
餘光一掃,卻瞧見老龔還是在窗台上,他眼珠子提溜亂轉著。
“你怎麼不提醒我,這裡有……”
我話還沒說完,老龔就嘖嘖了一句:“爺……你是放鬆警惕了哇,還是說,你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夢,她吸你陽氣,摸你胸口,你喊的是齊蓧蓧的名字哩,承認吧爺,你心裡頭有齊家小娘子哇。”
“陽間紅旗不倒,陰間嘛,不說彩旗,總要有一幟飄飄。”
“胡鬨!”我心口多少有幾分悶堵。
才明白過來,老龔是看見這一幕發生的,他隻是起了玩心,覺得我沒醒過來,是我不夠警惕的問題,更是我口是心非的問題。
“哪兒胡鬨了哇,該給你錄下來的。”老龔是要和我爭辯。
我微喘口氣,才和他說了先前的怪夢,我險些被困在其中,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麼荒謬。
老龔卻瞬間怔住,喃喃道:“夢到黑城寺,羅刹念經,女子匍匐?”
見老龔正經起來,我才稍稍平複一些,四掃一眼房間。
這夢肯定不正常。
黑城寺必然是在針對我而做什麼。
同樣,這酒店也不太正常,誰家好酒店裡鬨鬼?
“爺你記得一件事兒不?”老龔忽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