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發燒(2 / 2)

公寓私密性很強,桑涴隻來過一回。

本想著沒指紋要怎麼進去,沒料到剛走近,便見到門虛掩著,裡麵射出一絲微弱的光來。

還有濃烈的酒精味。

桑涴小跑著進去,按亮客廳的燈,燈光照亮整座公寓的刹那時,她動作停下。

靳延靠坐在沙發裡,頭仰著,腳邊是空了的酒瓶,橫七豎八地堆了十幾瓶。他眼睛闔著,呼吸很輕,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敞開的衣領露出燒紅的胸膛,灼紅的血色,青色血管突起,整個人有些不修邊幅。

掉落在地的手機,還在跟她通話中。

桑涴沒見過這樣的靳延。

頹喪,倦怠,高燒到滾燙。

她掛了電話,快速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靳延的肩膀,“你怎麼樣,靳延,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靳延掀開眼皮,眼神還迷蒙著,他盯著桑涴,叫出的卻是另一個女生的名字,“媛媛。”

桑涴手一抖。

還沒來得及退開,靳延不知道哪來一股勁兒,猛地將她扣在懷裡,沒有親吻,也不算曖昧的擁抱,周身的氛圍自帶著一股悲涼和愧疚。

靳延像摸小孩兒似的摸著桑涴的腦袋,也不知道把她當成了誰,隻是嘴裡糊裡糊塗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媛媛。”

桑涴臉埋在靳延的胸膛裡,炙熱的體溫襲來,她又氣又難過。

前些天才記錯她的名字,今天又把她當成了誰。

她悶悶地推他,“你放開我……”

靳延還真聽話地放開了,下一句話猛地砸過來,“是哥對不起你。”

桑涴推搡的動作停住,抬眼,隻見靳延下巴長出了點點青色胡茬,他自嘲地勾著唇,往後倒在沙發上,嗓音乾澀,“我知道你怪哥,你怪吧,應該的,是哥對不住你。”

哥?

原來是把她當作妹妹了嗎?

桑涴模糊的記憶裡,靳延好像的確不是獨生子,他有個妹妹。

隻是聽說很早就去世了。

歪七八扭的酒瓶還在滴答滴答地響著,半晌,淅淅瀝瀝的聲音越來越大,桑涴看向窗外才發現是下雨了。

轟隆隆的悶雷,驟起的狂風烏拉烏拉地拍著窗,雨勢漸大。

夏雨總是來得突然。

就像桑涴不堅定的心,在生氣難過的時候,又因為靳延頹廢的模樣和遭遇,漸漸傾向了心疼。

你怎麼就這麼沒骨氣呢。

還是說,暗戀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沒有骨氣且容易動搖的呢。

桑涴不知道,也沒再想,把吃奶的勁兒使出來才把靳延扶進房間的床,男人燒得暈乎,呼吸急促而短暫,脖頸處冷白皮膚燒得更紅。桑涴想著去打電話送醫院,才起身,手臂被人一拽,“轟”的一下倒在了靳延的身上,還沒掙紮就被他緊扣在懷。

“桑綰。”

這下清醒了點,認出她是誰了。

桑涴皺眉,想要掙脫,雙手被他扣住不能動,靳延還特彆混蛋的把臉埋在她肩頸裡,“彆動。”

“你發燒了。”她甕聲甕氣。

“我知道,不用去醫院——”自妹妹去世以後,靳延極少極少去醫院,上去送嫂子去孕檢都是他哥三催四請的,他孩子氣地說,“我不去。”

“……”

桑涴試圖跟他商量,“那你先放開我?”

身後的人樓更緊了,喝醉後又發燒的靳延要誠實坦白許多,直接地問,“紀念日那天你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

桑涴一怔,低聲說:“因為你是混蛋。”

“哦,”他說,“那我以後改名叫靳混蛋。”

高燒後全身乏力,靳延眼皮打架,在懷裡人淡淡的發香味中慢慢睡過去,手臂鬆了力。

桑涴這才得以逃開。

她站在床邊看了會兒,起身去浴室拿了塊毛巾,給靳延擦了擦臉。考慮到靳延剛喝了酒,有些藥不能亂吃,桑涴隻能在他家翻箱倒櫃找到了一瓶酒精,擦在他脖頸邊降溫,等到時間過去,才給他喂了一粒退燒藥。

忙活完,桑涴累得頭點地,僅憑最後的意識跟桑母發了條消息過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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