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茶王賽(6)(2 / 2)

茗香美人 蘭月熙 10450 字 6個月前

沈靜蓉麵色依舊蒼白,但眉眼間已經沒了那日的恨意與傲氣。她看見沈靜月,半天沉默不吭聲。

沈靜月問道:“他逃了?”

沈靜蓉點了點頭,瓷白清秀的臉上寫著心灰意冷。

沈靜月看她這個樣子慢慢道:“你將那院子退了,丫鬟和婆子給點錢遠遠打發出了京城,不要讓她們再回來。這事一定要趕緊辦。”

“知道了。”沈靜蓉很是溫順地就答應了。

沈靜月道:“現在景王是謀逆的亂黨,小郡王也逃了。你看看有沒有關係他的東西,一概都燒了,片紙都不要留。若是珠寶首飾尋個地方埋了,等將來風聲過去了你再拿出來變賣了。若是什麼折扇手帕汗巾什麼的,還是毀了吧。這些東西都留不得。”

“是。”沈靜蓉應了。

她低眉順眼,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靜月頓了頓:“現在京城查得緊。你就在府中養著身子彆的不要管了。”

“是,多謝大姐姐。”沈靜蓉低頭道。

沈靜月頓了頓,看了她身邊的夕月和瑤香,忽地道:“這兩個丫鬟忠心得很,你不要這個節骨眼上做什麼多餘的事,反而引人注目。”

夕月和瑤香聽了背後一寒,不由感激看向沈靜月。因為她們想到了那莫名投井的錦兒。

沈靜蓉抬起頭來瞟了一眼沈靜月,半天才道:“知道了。”

沈靜月見交代完了,轉身要走。

“大姐姐,不一起回去嗎?”身後沈靜蓉柔柔道,“若是大姐姐與我一起回去,我也有個說法。”

沈靜月回頭冷淡道:“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我也知道我吩咐的事你都知道怎麼做,你前來不過是為了與我示好罷了。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對你動手,畢竟還是姐妹不是嗎?”

沈靜蓉靜靜看著沈靜月。眼前的沈靜月越發美了。她就像是一枝夜間盛開的海棠花兒,美得如夢似幻。可是自己呢?她就是那不起眼的夜來香,怎麼做都沒有那妖嬈的顏色,甚至因為黑夜而越發襯托自己淒涼蒼白。

她慢慢道:“大姐姐,我總是覺得我運氣不好。投胎不好、長大後挑的男人也不好。我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

“不是你運氣不好。是你的心不正。”沈靜月冷淡道,“你但凡心思正一點,都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是嗎?”沈靜蓉笑了笑,“多謝大姐姐教誨,我回去了。想必你也不想與我這被像是用過的抹布一樣丟棄的女人一起回家吧。”

她說完上了馬車,離去了。

沈靜月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半天才收回目光。

對於沈靜蓉,她無話可說,也不知道怎麼與她解開死結。罷了,兩人前世就是死敵,今世也不要想著有握手言和的一天了。

沈靜月看了看天色,正準備回沈府。

忽的,有人走了過來。沈靜月驚了驚。那人連忙駐足行禮:“風華縣主放心,小的是江家的人。”

沈靜月微怔:“江墨軒讓你來的?”

那人點了點頭,道:“江大公子想見見您。請隨我來。”

沈靜月走了一步,忽地冷笑:“你到底是誰?江墨軒要見我讓他來這兒。”

她說完連連退後,乾脆到了沈家茶行後門中。身邊的兩個夥計看情形不對便警惕起來,準備隨時關門。

那人愣了下,連忙道:“風華縣主彆誤會,小的……小的沒有惡意……”

沈靜月冷了臉:“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那人支支吾吾:“小的……是宮裡的人……”

沈靜月這才看見他麵白無須,嗓音陰柔。她腦中一轉便知道是誰。她目光沉了沉:“人呢?”

那人指了指巷子口。沈靜月看去,果然停著一輛馬車。

她冷笑:“裝神弄鬼。”

話雖然如此,她還是走了過去。車簾打開,明暗中一張蒼白的俊臉露了出來。他邊咳邊吃吃地笑:“要請得動風華縣主,竟然江大公子的名頭也不好用了。”

沈靜月冷淡道:“漏洞百出,我怎麼會這麼蠢就上當?”

眼前的人是太子蕭景瑞。他在馬車中笑了笑:“到底是哪兒出了紕漏了?”

沈靜月似笑非笑:“江墨軒的下人都叫他少主。”

太子蕭景瑞“哦”了一聲拉長聲音,興趣缺缺:“一個稱呼罷了。原來如此。”

沈靜月見他病懨懨的樣子,皺眉問:“太子殿下有何見教?”

太子蕭景瑞指了指馬車:“進來吧,你總不願意在這裡黑燈瞎火與本太子說話吧?”

沈靜月想了想,慢慢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後,她隱約後悔。馬車中藥味濃重,且與太子蕭景瑞同處一輛馬車中令她渾身毛骨悚然。

蕭景瑞似明白她所想,輕笑:“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吃了你。”

他說著讓人駛離了沈家茶行後院巷子。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在一處高門大院門口停了下來。沈靜月隨著他入了院子。

這院子很大,曲廊回轉,院子幾重,隱約像是朝廷大官的府邸。沈靜月一邊走一邊看,兩旁掛著精致燈籠,隻是燭火昏暗,十分蕭索的樣子。

蕭景瑞在前邊走,邊走邊淡淡道:“這是刑部侍郎錢允的府邸。前日剛抄了家。”

沈靜月默然。原來是與景王有牽扯的朝廷官員。這三日朝堂與京城血雨腥風的,她未曾入宮卻也聽說了不少朝廷官員紛紛落馬,隻因平日裡與景王府過多接觸。

皇帝日益年邁,疑心病越發重了。

太子蕭景瑞繼續道:“我瞧著這個宅子不錯,你若是喜歡,我讓人倒騰下送你。”

沈靜月驚了下,旋即拒絕:“多謝太子殿下美意,我愧不敢當。”

太子蕭景瑞聽得她拒絕,輕笑:“是,你什麼都不缺。將來嫁到了江家做了少夫人,江家富可敵國,更是什麼都不缺了。”

沈靜月隻覺得今夜太子蕭景瑞說話怪怪的,便繼續沉默。

兩人到了一處精致的閣子。那閣子四四方方,屋簷六角,簷下掛著紅彤彤的宮燈,宛若一件精致的寶物。沈靜月從未見過這麼精致的閣子,不由喟歎出聲。

太子蕭景瑞道:“我抄錢允家的時候看到這個閣子便心生歡喜,想著你也許喜歡,便帶你來見識見識。”

沈靜月微怔。

太子蕭景瑞說完這番話已推門人內。閣子很溫暖,看樣子是那倒黴的錢允大人平日裡在此禦寒消遣的所在。

沈靜月脫履進去,撿了個精致的蒲團隨意坐了。

太子蕭景瑞與她相對而坐。此時沈靜月才發現他氣色越發不好,又或許是這幾日忙著查景王的謀逆私逃的案子,他的眼瞼下一片青紫,陰影重重。

沈靜月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要保重身體才是。”

太子蕭景瑞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沒想到你還關心本太子。我道你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沈靜月被他的話給噎了下。良久,她才道:“殿下今夜是為了那炎龍玄寒根是不是?”

這麼久了,她算來算去太子蕭景瑞的耐心也快到頭了。這事不解決,她不安,蕭景瑞也不會罷休。

沒想到她才剛話音落地,蕭景瑞卻懨懨擺了擺手:“你愛給不給吧。本太子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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