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舍不得呀……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該有多冷清枯燥?不想走了,不走可好?”
風輕塵的低喃,白明微哪裡能聽得見?
或許正因為聽不見,他說話的語氣才不帶任何輕佻的意味,更沒有任何刻意的強調。
可偏偏就是這樣,才顯得分外有力度。
白明微一個翻身,風輕塵拍著被子的手被迫停下。
在空中僵了片刻,風輕塵伸手撫上那一張臉。
先是長長的眉毛,接著是高挺的鼻梁。
最後,他捧住白明微的半邊麵頰,拇指輕輕摩/挲。
片刻過後,他輕輕笑了起來。
曾幾何時,他飽受過冰冷絕望的滋味,每每想起都心有餘悸,仿佛利刃一直紮在胸/口,隻是一個不經意觸碰,都能叫他鮮血橫流。
可如今,那種感覺卻像是在淡化,消散。
他已經很久,沒有於噩夢中驚醒,已經很久不會因為突然想起一件事而脊背發涼,悚然一驚。
他知道,這是誰的功勞,又是誰在撫愈他那仿佛永不愈合的傷痕。
風輕塵小心翼翼地撫著白明微的臉,任是誰都能一眼看出他的不舍。
他開口,聲線低沉“真想把你一並帶走,但若是那樣做的話,你一定會恨我的吧?因為那麼多責任攬在你身上,
你走不了,也不會走。”
很多時候,他都寧願小姑娘笨一點,自私一點,武功不用如此厲害,更不要去管那些不相乾的人,這樣也能活得輕鬆自在些。
但如果真是這樣,或許他也不會與小姑娘結緣。
風輕塵露出無奈笑意“睡這麼死,也不怕我心懷不軌。”
與其說是無奈,不如說是歡喜。
如果小姑娘對他抱有戒心,又怎會在他麵前酣睡?
窗外隱隱約約傳來一聲聲雞鳴,一遍遍提醒他不能再耽擱了。
他依依不舍地鬆開白明微的麵頰,將手撐在白明微身側,俯身覆了上去。
薄削溫暖的唇越湊越近,卻在即將觸及白明微的額頭時,止在毫厘之遙。
隻因床上的人抬起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電光火石之間,風輕塵心念急轉,已想好了無數借口。
隻是那隻手一直抵著,卻沒有想象中惱羞成怒發生。
他凝神聽著,小姑娘的呼吸依舊均勻綿長,仍在熟睡之中。
原來隻是抬了一下手,這個發現竟讓他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他伏低身子,把唇印在了白明微光潔飽/滿的額上。
他沒有過分,隻是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那般小心翼翼,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
許久,他才不舍地放開,鄭重地道“小姑娘,等我回來。在那之前,彆忘了對自己好一些。”
說完,他再也沒有遲疑,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走出房門時,白明微
倏然睜開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