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郭妙華更說:“太子站在親王對麵,把他女兒送去寺廟,狗全帶走。你在外頭瘋傳是將來太子妃,他見你不爽很久。你不管派不派人,他都要想辦法針對你。”

徐祖月又將事說回來:“這次商行起衝突的事,我想辦法查到底是不是意外。若不是意外,會是誰出的手。”

蘇千軼越聽越不對。

她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個平平無奇,想要嫁給太子妃的女子。翻翻私房,心驚膽戰發現自己腳踏三條船也就罷了,怎麼還有疑似“陷害”的戲碼。

京城生活如此紛繁蕪雜?是她失憶了沒搞懂嗎?

蘇千軼猶疑問她們:“你們懷疑,有人想要對我下手?是為了不想讓我成為太子妃?還是說單純的厭惡我?”

徐祖月想了想:“都有可能。不想讓你成為太子妃的人多了去。單論上麵,對你高看一眼的很多,希望你成為太子妃的真不多。皇後娘娘每回見你,估摸心情複雜得很。”

皇後最厭的便是貴妃。恨屋及烏,難免對太子屬意的蘇千軼有想法。

蘇千軼現在真發現,找不回記憶問題很大。她原來性命全然吊著,隨時可能出事。前有虎後有狼。蘇家內裡是安然小居,往外的京城,水深不可見底。

三人互相瞪眼。

徐祖月噗嗤笑場:“成了,你努力把記憶找回來。要是真想不起來,不礙事。上有爹娘護著,身邊有太子、小侯爺和我們。”

郭妙華含糊附和:“嗯沒錯,你身邊人很多。”

蘇千軼手托著頭長歎:“……聽起來很礙事。”就點那麼幾個人,光太子和小侯爺的事想不起來,鬨出來就夠她頭疼的。

她將心思放在腦袋上,用力想記起一點。頭上本沒什麼感觸的傷口處在這樣強行關注下,意外輕輕泛疼。她當即不再多想。

腦中血瘀沒全化開,想多適得其反。

再聊下去,好似沒有太多作用。

徐祖月和郭妙華已經見到了人沒外麵傳的那樣撞傻了,心放下大半。徐祖月茶水糕點吃得差不多,商量著:“我和妙華該回去了。”

她站起身來。

郭妙華和蘇千軼跟著一起站起來。

郭妙華見蘇千軼起身,手往她肩膀上壓下去:“你坐著。彆想著出來送我們。我們是客,但你是病人。萬萬沒有病人送客人出門的道理。”

蘇千軼被壓坐下去。

徐祖月打開門。門口值守的春喜機靈:“我送兩位小姐出門。”

郭妙華笑開:“瞧,有春喜呢。”

蘇千軼坐在椅子上:“走到門口才多少路。我過些天都該能出門了。”

郭妙華咂舌:“你是真的坐不住。這才多少天,敢說出門。彆的姑娘傷個手指,能在家裡十天半月不見人。”

徐祖月:“我聽出來你在說誰。人都去寺廟了,你就放過她吧。”

郭妙華哈哈笑兩聲,跟上徐祖月:“她爹也沒放過彆人。等那時再說。”

蘇千軼再次站起來,想要稍微送送兩人。門口兩個好友卻真沒打算讓她送,擺擺手後快步跟著春喜往蘇宅大門走。

說是跟,她們腳步和春喜差點並排。春喜都分不清是誰在帶誰出蘇家大門。

目送人走了,蘇千軼回看書房裡餘留下的茶水和瓜果糕點。

茶水喝了大半,糕點餘留下零散一塊半,瓜果就剩果皮。熱鬨喧囂突然抽離而去,獨自在書房有點落寞無趣。

蘇千軼繞著書桌走了一圈,然後慢慢把椅子搬回到角落。她將桌上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即又把春喜之前翻找出來的私房取出,一一放到它們本該在的位置。

這些是她的過往,鑄就了沒有失憶的她。

她細想,那時的她必然是鮮活追求著什麼。好友真心對她,她必也真心對人。而不論是太子、蘇小侯爺,亦或者是崔大人,她大抵也是真心對人的。

隻是陰差陽錯,後果難料。

失憶的她,把她自己給丟了。

得快點找回來。

春喜送人出門,看守的侍女沒在。沒人管她,她把自己做過的卷軸字畫一一打開,掃一眼後放好。書架上的書一本本翻看,搜尋裡麵有沒有她寫下的注釋。

春喜折返回來,見小姐忙碌,自發收走了書房裡茶杯和盤。

蘇千軼從翻書中抽空回頭看了一眼。

屋裡愈加靜。

蘇千軼正心緒起伏,思緒萬千。出門結伴離開的徐祖月懶散托腮倚靠在馬車車窗上,看著外麵人來人往。

郭妙華大咧咧坐舒坦了些:“她現在心智和七八歲差不多。要是不在蘇老夫人身邊長大,我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該是現在這個性子。”

徐祖月輕飄飄瞥了眼郭妙華:“你知道為什麼說早慧易傷麼?”

郭妙華:“為什麼?”

徐祖月回答著:“因為身邊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落在她眼裡,聽在她耳中,記在她心頭。她每時每刻琢磨著要如何活。”

郭妙華愣了愣:“嗯?你說她讓自己變這樣的性子?”

徐祖月笑起來:“誰知道呢,不重要。她是蘇千軼這一點,反正永遠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