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

蘇漠翻身上馬,很快領兵找就近兵營入駐。

這麼多兵不能進皇城,不然必導致帝王猜忌。

兵營中接待蘇漠的將士是早年寧遠侯下屬,這幾年雖沒去邊塞,實際上一直算跟著蘇漠。

蘇漠褪去鎧甲,褪去衣服,給肩處傷口換布。他裸著上身,身上鮮嫩才長好沒幾年的傷口一道接著一道,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用來換布的手,細看也有無數老繭和細痕。

邊塞苦寒,春夏尚好,秋冬難熬。打仗時刀劍無眼,最容易被傷的地方,常常便是胸、腰、四肢、脖子、頭。這些地方鎧甲厚實,要是真被傷,說明鎧甲已無,戰事吃緊。

但肩甲細縫,為便動作,鎧甲單薄,難免普通戰事中也被傷。

這回傷口不大,主要是一個他回來靜養的借口。

營中將士跟在邊上三言兩語說了下近來京中情況:“去年年末考察,京中調動了不少人。兵部和吏部剛調動上來的將士,其中有三個您看好的,一個身體不適,恐要轉文官。另外兩位,一名擅武,可以跟著去邊塞煉一段時日,一個擅操練,留在京中恰好。”

蘇漠下命令:“副官一職隻缺一人。爭位,一人頹,二人兩敗俱傷,三人尚佳。少了一個,再提一個上來,替掉轉文官那人。”

將士領命:“是。”

將士很快另說:“蘇小姐被商戶驚擾一事,當時負責看護的士兵已領罰。事情發生太快,那名士兵護了馬車,隻做到沒讓馬受驚亂跑。馬提腳嘶吼,馬車一下子後仰又落下,兩方轉動,這才讓蘇小姐撞到腦袋。”

蘇漠:“商戶沒問題?”

“嗯,商戶和馬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馬。”將士說起這事,細說這幾天調查出來的情況,“這匹馬平日溫順,這麼多年沒出過什麼差錯。唯有聞到一些特殊香薰氣味時會焦躁不安。”

誰想到城門口當時人多,裡麵恰好有人的香囊帶有了這種味道。

“當時馬匹受驚,蘇小姐被緊急送去救治。一時沒人關注是誰正好動用了特殊味道的香囊。”將士這般說,“商戶們全然不知情,搜查也沒搜到。”

蘇漠頓了片刻:“我知道了。這事你們不用再查。”

將軍揣測蘇小侯爺心中有數,高聲應答:“是。”

蘇漠簡單擦拭過後,換好繃帶和藥,重新換了一套衣服。這一次他沒有穿戴沉重鎧甲,而是換上了讓人專門取來,去覲見帝王的王侯服飾。

華貴刺繡但沒有辦法防禦武器的袍、精致的寶石頭冠、昂貴的玉器配件。每一樣都是邊塞難見的珍品。腳上踩上靴,蘇漠重新回到自己馬邊,牽起繩子翻身上馬。

他居高臨下,雙腿一夾:“走。”

宮門口,負責接蘇小侯爺回京覲見的官員和太監早已候著。

當遠處傳來馬蹄聲,出現蘇小侯爺的身影,眾人心中稍鬆了口氣。當蘇小侯爺到宮門口翻身下馬,準備入內,遠處太子和四皇子的馬車跟著出現,眾人剛鬆的氣再度吸回去。

要命,這是什麼相撞的場合!

他們這個漲勢接蘇小侯爺,要是不做點什麼,顯得極為不尊重太子。可要是尊重太子,又顯得冷落蘇小侯爺。

領頭的太監七順不為所動。他剛迎蘇小侯爺,見太子下了馬車,順著勢上前迎起了太子和四皇子:“今日枝頭喜鵲叫,原是好事成雙到。兩位殿下和寧遠侯一起麼?”

商景明見蘇漠換了身衣服,知道為什麼人會和自己再次撞上。他越過七順,好笑和蘇漠說著:“巧。看來我們注定要一起覲見。”

蘇漠淡淡點了頭,沒在宮門口鬨事。

商景明對七順說了聲:“我們一起進去。勞煩七順公公。”

七順實在喜歡太子。即便他隻是一名太監,太子殿下也會給足他麵子和台階,更不會在背後說人。他殷切躬身:“殿下客氣。小的這就給幾位帶路。”

一行人就此,浩浩蕩蕩朝宮內走。

行走路上,七順在前微微欠身,目不斜視。他身後幾個人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皇宮巍峨,路上來往人規規矩矩,卻安靜空寂。

走在這條道上,蘇漠輕微垂下眼。

今日回來實在繁忙,雖遞交了拜帖,但沒空上蘇宅拜訪。不知道蘇千軼這幾天有沒有休息好。既都匆匆回來了,可以趁著今天晚上,去看一眼。

反正那牆翻起來簡單。

蘇千軼這次撞了腦袋,如此恰巧,巧到連他的手下也難查,保不準是她自己手筆。若真如此,他免不了確保她身體康健的同時,要去笑她兩句。

他眼角餘光能見到太子的靴。

蘇漠無聲諷笑。皇子不堪,太子至今對蘇千軼一無所知,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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