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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旁鄰家的一黃毛丫頭來找阿菩放煙花,阿菩輕瞟了眼魏明夷,慢吞吞的把屁股從椅子上挪開。
知女莫若父,從前饒阿菩心裡那點小九九饒丞都能猜到八九不離十,何況現在。
他從碟子裡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想,他對魏明夷倒沒什麼大的偏見,雖然也聽過些不好的傳聞,但總體還是更多好感些。
阿菩從小便鮮少和同齡男孩子打過交道,在北鎮撫司能遇到這麼個端正郎君,動心在所難免。
隻是魏明夷這小子,表麵看著溫雅,可實則眼睛底下藏得全是欲望和野心。一個男子這樣,其實不算壞事,但他所圖若是超了應得的範圍,那代價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饒丞這一輩子就想要阿菩平平安安,畢竟自家閨女怎麼看都是好的,他不管魏明夷瞧沒瞧上阿菩,反正他要是做女婿,定是不能夠的。
桌前漸漸壘起瓜子皮山包,饒丞拍了拍手,飲了口茶,慢聲道;“魏大人此番來,是有彆的事吧。”
本來魏明夷並不想再提,但既然提了,斷沒有不接的道理,他輕輕擱下茶杯,含笑回應;“確實有一事,先生稱我明夷就好。”
饒丞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歎了口氣;“是要我幫你驗屍麼?”
魏明夷搖頭,他不打算打啞謎,索性直言;“我已調任南鎮撫司,行鎮撫使一職,先生若來往於此,恐多有不便,引人懷疑。”
聽他說升官了,饒丞小小驚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子本事還不小。但後麵的話,又不得不讓他蹙起眉,琢磨清意思後,饒丞挺背坐直。
“我不可能讓阿菩來做的。”他拿起茶杯,本欲淺飲一口,卻忽然不知想到什麼,猛地將杯子磕在桌上,話中隱含怒氣,“你們朝廷的事情,乾嘛還要讓我們老百姓來摻和。”
早就料想到饒丞會是這樣的反應,魏明夷輕輕笑了聲,重新斟了杯茶水,遞到他眼前,語氣平和;“先生,我不會讓阿菩過多參與的,她隻幫我驗個屍體就好,其餘的我也不會多與她說。”
見饒丞眉頭還是鎖著,魏明夷便起身要行大禮,如此一來饒丞不得不拉住他胳膊,表情有所鬆動;“你……哎!我隻想讓阿菩平安。”
魏明夷站直;“我會保她平安。”
饒丞一時間沒了話,拿起茶水清了清嗓,問他;“你要我怎麼幫你。”
北鎮撫司主偵訊逮捕、關押判決,其中有獨立畫師和仵作輔佐於錦衣衛,因此南鎮撫司對北鎮撫司人員隻有借調權,沒有直接任用權,所以無論如何饒阿菩是不能歸在南鎮撫司下的。
辛符羸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關於這一事他自然能避則避,而且因前幾次的事,他早將自己當作成麻煩精,定然不會讓阿菩借調於南鎮撫司。
既然辛符羸是最大障礙,那便隻能由他學生的家長來解決了,至於饒丞打算用什麼辦法,那便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魏明夷思量過後,道;“先生便同辛大人說說情就好了。”
“他得知不得知你要做的事。”
“不知。”
聽罷饒丞唇線緊抿,好家夥,這是要他去撒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