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狀態是不是看起來一直都很好?吃完藥之後有犯困嗎?”
苗雨遲疑地想了想道:“好像一直都很精神……有什麼問題嗎?”
孫醫生推了一下眼睛道:“隻是推測, 持續高熱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精神刺激或者心理壓力,這樣的話,藥物的治療效果也許就沒那麼明顯。”
“我看過她的病例,是槍傷?這種情況比較容易創傷應激的吧……”孫醫生越分析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苗雨臉色發白,她想豈止是受傷, 她還親手……有些不正常才是正常吧?
“那、那該怎麼辦?”苗雨不知所措道。
“這個……家裡人什麼的多陪陪她,儘量讓她放鬆心情,不行的話可以找專業人士做一下心理輔導。”
苗雨在門口轉了好幾圈, 好不容易把眼淚憋回去了才進屋,宮語晨和小護士還在僵持。
“我覺得還是掛水比較好!”
護士無奈道:“這個好得快,真的!大過年的你也想早點兒好對吧?”
宮語晨:“不用,沒事兒, 我不急!”
小護士:“.…..”
僵持了半天也不是個辦法,胡攪蠻纏的小孩兒她見得多了,還真少見這麼大個的還這麼不配合, 那小護士剛想靠近去捉她,宮語晨趕忙抬手去擋,抻到了傷口。
“唉!你乾什麼呢!”苗雨有些生氣地隔開小護士道:“不打了不打了!”
小護士也有些冤枉:“可是……不打退不了燒啊?”
她說得確實有道理, 最要緊的是先把宮語晨的體溫降下來, 再這麼燒下去肯定不行的。而且那醫生說這藥裡加大了鎮定的劑量, 對她現在的狀況比較好。
“其實也不會很疼, 幾秒鐘就好了……”
被苗雨輕聲細語的哄著,宮語晨怎麼好意思丟臉拒絕?她總不能說不是發燒吧,那也沒人會信啊, 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燒糊塗了呢!
“那、那好吧……”
心不甘情不願地趴在床上,使勁兒地扭著脖子往後看。
“乖,怕就彆看了,不看就不疼了。”苗雨像哄孩子一樣還試圖擋住她的眼睛。
“不行不行,我得看著!”宮語晨扒拉她的手,苗雨怕抻到她傷口不敢用力,放下了手。
宮語晨緊緊盯著那針頭刺入皮膚,進入肌肉……超級疼!
肌肉針這東西實際上越緊張、肌肉越用力就越會疼,宮語晨繃著身體差點兒讓小護士紮不進去……
宮語晨抿著嘴不出聲,眼睛緊盯著那針動也不動。疼可以忍,就怕猝不及防被來一下控製不住條件反射。
大過年的,她也不想讓護士小姐姐陪自己住院啊!
十幾秒後,終於打完針了。護士如釋重負地直起身收拾東西,還很職業病地誇了宮語晨一句‘真勇敢’。
宮語晨:……我真的不是小孩子啊!
這種‘誇獎’真是氣死她了!難道不應該獎勵她一顆糖嗎?
打過針的地方還有些鈍痛感,宮語晨側向另一麵厭厭地躺在床上。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晚上一起看晚會?”苗雨道。
宮語晨原本是不困的,被苗雨這麼一說覺得有道理,而且自己不睡的話她肯定也不會去睡的。她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本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真睡了,還做了夢。
一隻全身通紅長得像火雞一般的大鳥伸出利爪,又快又狠地刺破了蟒蛇的七寸,爪尖將苦膽勾了出來,下一步就是用鋒利的喙啄開表皮鱗片,開始大快朵頤。
這玩意可真鮮美啊,宮語晨想。在夢中一切不合理都會被認為合理,比如她就不會去想為什麼自己變成了大鳥,還會吃生肉,一會兒自己是鳥,一會兒視角又變到旁觀者那去了。
這是在一處森林中,跟旁邊的樹木對比起來,才看得出那大鳥又多大。
那些樹木明顯很有年頭了,樹乾極粗,卻還比不過那蟒蛇的腰圍。而那蟒蛇被一隻爪子按住,腰圍卻還不及那隻爪子大。
宮語晨從莫名的視角看過去,隻覺得兩隻好大個的雞……不對,是鳥腿,反正都很好吃的樣子。
之後的日子,這鳥就一直在森林中處於要麼吃東西,要麼捕獵的狀態,吃飽了偶爾打個盹,吃飽了就睡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這裡也似乎沒有什麼天地,連搶地盤的同類都沒一個,這家夥又不忌口也不太挑嘴,隻要是葷的,什麼都吃,宮語晨也跟著它吃了個遍。
直到後來遷移進來了一群‘猴子’,它們比較聰明,會實用工具、製造武器,還把那大鳥掉落的羽毛收集起來作為弓箭、匕首……能輕易地破開其他動物的鱗甲。
大鳥開始並沒有注意新來的那些東西,個頭太小了,還瘦了吧唧的咬一口沒多少肉,連當點心的資格都沒有。不過這些小東西倒是聰明,還經常會拿一些獵到的獵物送給它,還有以前從沒嘗試過的水果,似乎也還可以。
又一年突發雪災,大鳥也有些老了,厭厭地窩在一處懶得出去捕獵,反正會有那些人來‘供奉’自己的。
果然,很快有人帶著大量的肉過來,隻是這次大鳥吃過後突然沒有了力氣,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呢,尾羽被生生扯下的痛感就讓它大叫了出來。
尖銳的鳴叫讓方圓十數裡的動物大多跑的跑散的散,卻不能阻止接下來被一點點扯下羽毛,分而食之的命運……
“臥槽!”宮語晨心裡大罵了一聲,忍不住擼袖子看看自己有沒有被拔毛拔得鮮血淋漓的。
還好,沒有……隻有被驚出的冷汗。
苗雨正好走進來道:“醒了?我還打算叫你呢。”說著打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