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伍肆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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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阿來不及思考宿霄喚他真名的用意,雙肘用力,頃刻就移到蘇淺淺左背後方。

他原打算照宿霄事先所說,擊她風門、心愈兩穴,卻發現蘇淺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於是他隻將蘇淺淺兩臂後拽,以身高優勢鎖住她的喉嚨。

眼前的打鬥還在繼續,蘇淺淺似並不在意此時困境,隻用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發問:“你叫琮阿,是川薪縣霧梁村人?”

琮阿怔了怔,眸子卻黯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淺淺默聲歎了口氣。

十年前,琮阿才隻六歲,是霧梁村百口人裡最小的那一個,她還曾抱過他。

“鑒寶大會你去了麼?”蘇淺淺問。

頭頂的地板傳來蹭蹭的腳步聲,琮阿沉默須臾,手上的力道小了些,蘇淺淺也沒動。

“我是個乞兒,在祁國境內流浪。雲崖李宸驍曾救我一命,鑒寶大會之時,他邀我去見他師弟——就是那個吳析。事先,我並不知吳析身患饑飽癆。墨糖丸裡加了薛草,那是一種刺激脾胃的藥物,正常人吃了沒事,但——”

蘇淺淺即刻反問:“你懂醫?”

琮阿搖頭,“是醫者說的。”

“醫者何來?前因後果。”

蘇淺淺不容置喙,琮阿開始緩緩後退,接著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我替伍老板送完酒就回來了,約莫傍晚,宸驍哥匆匆來找我。我才知曉吳析身亡。情況突然,官府一定會從吃食上查。他知我是外鄉人,又是臨時雇工,好意想把我的墨糖丸攬到他身上,免去我見官的麻煩。”

“然後呢?”

“然後,”琮阿的手臂鬆了片刻,“我們就去找了醫者析查糖丸成分。”

“宿霄所言,除了證詞,一點證據——”

琮阿終於抓到的瓦片一下就抵在蘇淺淺脖頸。他奮力壓製內心的忐忑:“這裡沒有什麼宿霄,我隻是個乞兒,跟那個人無冤無仇,從未想過害他。現在,以你郡主的身份,我跟你出去,但隻有我跟你出去,明白了嗎?”

瓦片微微顫抖,一不小心就陷了分毫。脖子上的肌膚有一絲刺痛傳來,蘇淺淺隻是輕輕搖頭。

“我不明白。”

從流民常居處以這副模樣離開,引起懷疑的概率並不高。何況城門擁堵剛過,拿的還是真過所,琮阿剛才出城,最有機會能掩人耳目。

可就算忍痛傷了一隻眼睛,在飛叨叨動身的那一刻,琮阿還是猶豫了。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拿著過所離開,宿霄隱藏了六年的性命就會徹底懸在刀尖。

正如宿霄寧願過上通緝追命、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要送他離開那樣。他們都不希望對方有危險。

但既然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又為何不試試成本更低的方法?

蘇淺淺悵聲道:“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相信官府一次?”

國有國法。

若是冤案,或借刀殺人,就算舞江城身陷博弈囹圄,她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讓清白蒙屈。甚至如果非要顛倒黑白,蘇淺淺也做好了碾碎規則的準備。

可現在兩人的態度,根本就是隻想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

琮阿沉默。蘇淺淺再道:“若隻是誤食,糖丸又於常人無害,祁律便派不上用場。李宸驍就快醒了,隻要情況屬實,我可以為——”

“黑蟒玄衛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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