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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糾結了片刻,陸予辭奮力追出去後,宿霄已經甩開一條街,身影還迅速消失在了高樓後的轉角。
才這麼點時間差......不愧是做賊的。
陸予辭稍稍歎氣,朝破宅子的方向回頭,一眼就看到白煙繚繚上升,心裡依舊忐忑。
那屋子又破又小,直至火燒都沒有酒和油的味道,但能瞬間生出如此範圍的火光,隻能是燃粉在起作用。
無色無味,量大成效,上等酒樓的後廚常常用它催火。阿聰應該早有預謀,現在恐怕不止他原本想毀之物,蘇淺淺身上那過所也應該沒了。
隻是......憑蘇淺淺身手,自己逃出來沒有問題。就怕她那無畏冒險的性子,情勢再急也要衝上去搶證據。還有阿聰,若出什麼事,案子就隻剩李宸驍的一麵之詞了。
可彆再有什麼意外。
陸予辭立即提步到最近的偵察瞭望處,周圍卻不見一人。
怎麼回事?
今日子時之前,未得吩咐不能擅離職守。那些精衛個個赤誠,不會無故失蹤。
陸予辭循著眼光向下,現在分明是青天白日,此地周圍的街巷卻不見幾人。
再細細看去,好幾人的步伐均平穩重,右手不時放到右胯。
他們是軍人。
陸予辭瞅清了其中一人模樣——是當日在高府護隨蘇淺淺的黑蟒玄衛。
玄衛感覺到目光,警惕抬頭,隱約認出是陸予辭,低頭未作反應。
看來是有任務。
陸予辭挺直了腰板,站在高點眺望一圈——這裡是舞江城西南方的瞭望點。他再把視線送向西南,前方三條街分彆是兩人、一人、無人,緊閉的城門紋絲不動。
這裡不屬於蘇淺淺給的定點路線。黑蟒玄衛本該聽他的,去那幾處地點蹲守才對.......
陸予辭驚覺什麼,縱身落地。街巷中稀散的百姓吃了一驚,黑蟒玄衛看他一眼後,照舊佯作閒逛。
整個舞江城,能真正調動黑蟒玄衛的隻有一人。
祁國四皇子,武平王謝汀。
難怪老頭會拋下命案,不聲不響就出城了。
百姓皆以為貴人在內。如今要周全了這個虛張聲勢的幌子,陸府必須掩得無聲無息又乾乾淨淨。小奇一直沒出現,應該也是去接應了。
陸予辭自然不願意去摻和這等容易領功之事。
他轉過身,意欲直接去醉夢閣尋人時,巷尾泥壁的符號卻撞入眼簾。
橫豎排列,構成簡單——是伍肆的聯絡記號。
黃泥凹陷的印記還算清晰,說明才留不久。信息所載,竟指向西南城門!
陸予辭急速調轉方向。
伍肆要查葉潯,突發命案拖遝,肆主才派了肆眾進舞江城,估計就是怕他陸予辭來個窩裡反。
可誰也沒想到,這命案竟把宿霄扯了進來。那家夥已經暴露,對伍肆來講,如果要救,代價絕非一般,搞不好還會招來朝廷的眼光,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宿霄忙於甩開他,絕對沒時間留下記號。謝汀選的是西南門,城中那幾名肆眾也盯上此地,隻怕這兩者到底發生關聯。
迅猛的一隻手從陸予辭左邊伸出來,他條件反射式地回擊。隻聽得悶悶一響,陸奇蜷著右臂,低低哀嚎著聲。
陸予辭領會,隱秘地閃到陸奇身前,撓著右邊太陽穴,臉色有些尷尬。
“你你你,還不扶我起來!”陸奇小聲嘟囔,臉上的怨氣一點不減,“什麼人呐警惕心這麼強,疼死我了——”
“是是是,少城主受驚,”陸予辭看他不滿的樣子,便知道這家夥已經既往不咎,於是勾著由心而生的笑容攙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