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道彆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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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是坐謝汀的轎子回來的。

準確一點,是謝汀要她入轎同坐,還讓陸予辭在簾外趕馬。聲勢浩大的隊伍就這麼一路搖到陸府門口,陸鎏帶著陸奇早已恭候多時。

迎接儀式不繁不簡,畢竟在要表現貴人地位的同時,還不能叫人看出“適才”入城的端倪。真假虛實的幾次遊街終於有了一劑定心藥。

官銜之流把這藥服得心滿意足,病苦全消,而百姓大多對此無謂痛癢。有熱鬨時探出腦袋瞧瞧,茶餘飯後想起就聊聊,到點忙活了基本拋之九霄,各歸各家。

蘇淺淺跟在謝汀身後,剛踏進陸府議事廳,幾扇大門就被關得嚴嚴實實。黑蟒玄衛列在門裡門外的兩側,玄衛長跪於堂前請罪,謝汀正襟危坐於堂高椅。

陸鎏埋著頭拱手,正要屈膝時,從影子的形狀判斷出身後陸予辭的姿勢,便挪左腳到他正前方,鬆開雙臂掄了一圈,陸予辭這才跟著老爹一起落膝。

“王爺恕罪,賊人驚駕,陸府謀劃不周,陸鎏請王爺賜罰。”

“爹?”陸奇拽著琮阿一起下跪,“王爺明察,陸奇負責城內布防,錯源在我,父親年事已高,還請王爺網開一麵。”

謝汀把眼神望向了陸予辭,男子伏地:“那人是從我手中跑掉的,論過錯,陸予辭當負首責。”

謝汀拂袖一笑,“淺淺,你說這幾人爭先領過,本王該如何處置?”

蘇淺淺說得中規中矩,“王爺心如明鏡,淺淺不敢妄言。”

謝汀伸出左手揮她靠近,隨後輕輕地點她腦門,“這才半年不見,在轎子裡也是如此小心翼翼,知道偷跑出來會挨罰了?”

蘇淺淺左右轉了轉眼珠,片刻後才不自然地單膝落地,“淺淺不敢。”

謝汀被她那撓破腦袋才想對的禮數逗笑,“不會反應便不必反應。說了多少回,在本王麵前無須拘禮,下次再記不住,才真的要領罰。”

下次......蘇淺淺雙眸倏地閃光,“那這次我逃過了?”

話音剛落,她馬上反應過來多嘴,忙皺眉低下了頭。

“你呀.......”謝汀笑聲無奈,“你也知道是逃過,若換了你哥——”

“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蘇淺淺眉眼彎彎,拍拍褲腿的灰,動作機靈地行禮:“謝王爺。”

謝汀輕笑搖頭,看往堂下,“都起來吧。函峪關第一大盜都有起死回生的本領,百密一疏也怨不得舞江城。韓奕找到了一人屍首,但辨不清容貌。若讓本王撿個漏,宿霄當真掉下懸崖身亡,未免太巧。但若亡者不是宿霄,那他背後必有旁人。此事我已讓韓奕全權負責,屆時如有需要,還望舞江城配合。”

陸鎏躬身,“臣等本分。”

謝汀稍微收斂了表情,眼神瞬地就威嚴起來:“舞江城雖無大過,卻有疏忽。”

黑蟒玄衛長拿出了木簡,陸鎏又想下跪,卻被謝汀止住:“城主年歲已高,不必行此大禮。擅以假過所入舞江城,此人可醒了?”

陸奇解釋:“稟王爺,阿聰自大火中幸存,人是清醒了,但雙耳雙目受損,暫時聾盲,無法交流。”

蘇淺淺順勢開口:“破屋子前,宿霄與阿聰惡語互傷,爾後阿聰欲以過所自首,卻發現稻草中那份已被掉包。恰在此時,在先備好的燃粉起效,宿霄趁機逃脫,我與阿聰因而被困。”

蘇淺淺說著就傾身請罪:“是我疏漏,繳獲的過所證據也未能幸免。”

謝汀靜聲不言。

身為皇子他很清楚,父皇在祁越戰後采取的各項措施振興朝野,手段過激,致使出現部分反噬:如曾經的大盜宿霄隻偷官府,如現在的阿聰敢用假過所都不願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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