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激烈。
白衣鬼王籠絡了一夥來自深藍的用戶,立馬選擇在第二層開戰,打算試探地府如今的戰力。
先是高級鬼差馬麵,爾後又趕來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無常。
正在地麵上與數不清的鬼差廝殺的王鵬等人,緊張地大喊,“怎麼辦?”
轟!
一個巨大的火球懸在高空中。
火光耀眼。
旁邊還有一尊戰力不下於高級鬼差的赤魃,一揚就是漫天破碎的鬼差。
仿佛割草。
季方如入無人之境,但對當下這種局勢也是麵沉如水,“不要慌。”
“等吧。”
......
第三層世界。
一棵巨大的鐵樹聳立在大地上,足有數百米之高,以金屬鐵打造而成,樹枝遍布著一個個利刃,上麵掛滿了哀嚎的鬼物,形形色色,男女老少皆有。
遠處。
沈然和唐冠出現在平地上。
不遠處有一支鬼差大軍正趕向第二層的戰場。
看著那棵掛滿了鬼怪的鐵樹,唐冠直皺眉頭。
沈然同樣感覺心底裡有什麼在翻湧。
“...真惡心。”
沒有逗留,
耽誤不得,兩人繼續趕路。
一路上沒碰到什麼危機。
所有犯了過錯的鬼物都被困在行刑地,加之第二層又在鬨大動靜,這給了沈然和唐冠很寬鬆的空間。
沈然忽然把緋衣召喚了出來。
唐冠不解,“這個時候,浪費不得時間。”
一邊趕路,沈然一邊詢問緋衣的生平,還有她對於這個世界、地府、閻羅的看法。
如此,唐冠才明白,同樣若有所思。
“有什麼好說的呢?”
緋衣俏臉寒霜。
她看著那些受苦受難、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鬼物,聲音淡漠,“我犯了錯,上機都罵我不應該。錯了就是錯了。”
“上機?”
唐冠投來好奇的目光。
“她喜歡的一個道士。”
沈然簡單答道。
說著,兩人一鬼又通過一處地下裂縫,來到了第四層。
依舊是暗無天日的昏暗大地。
不過,陰氣更重了。
天地間縈繞著淡淡的霧氣,如一條條絲滌般。
這霧氣對唐冠來說有負麵影響。
但對於緋衣和沈然卻不然。
“我不知道。”緋衣還沒有惡化到厲鬼的地步。
當沈然一再逼問,她歎了口氣,“或許是閻羅的一己私欲,或許不是。”
“我隻知道,上機說我做了錯事,離彆時,他也哭著重複我錯了。”
“我如果不遇到他就好了...可我不遇到他,我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麼意義...”
緋衣陷入了自愛自憐的幽怨當中。
沈然也歎了一聲。
自己是想問問緋衣她的想法,到底是閻羅的惡意,還是那個羅姓男鬼的私欲?
但緋衣是個戀愛腦的女鬼。
上機道人說她錯了,她就認錯,就這麼簡單。
“算了。”
沈然收回緋衣。
“你問這些乾什麼?等我們到了地府深處,不就知道了嗎?”唐冠道,“再說了,小孩子才在意誰對誰錯,我們的主線任務隻是離開陰間。一係列的支線任務也是乾掉地府的那些鬼差。”
最後一句話給沈然點悟了。
是啊...
不對!
沈然又想到了失落海的那個副本。深藍網絡並不一定就代表正義。
“不管是閻羅,還是那個白衣鬼王。隻要他們兩個不是一個,那我們就選後者!”
唐冠察覺到沈然的心情。
“但你不覺得惡心嗎?”
沈然皺眉看向唐冠,“如果這個世界本來好好地,閻羅並沒有吸血眾生,而是靠著生死簿艱難維持人與鬼的平衡。而那個羅姓男鬼脫困後,故意製造禍患,又扭曲事實,煽動所有生靈包括我們,這算...”
“算什麼?”
唐冠提前打斷,反問。
沈然看著唐冠,這個真名李冠的李家年輕人。
腦子裡浮現出了那些——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深刻回憶。
“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我們隻是來這裡執行深藍網絡交托給我們的任務的。”唐冠道。
沈然無心在這點上與對方爭吵,他心中自有判斷。
是。
大的路線改變不了。
如那命運滔滔江河,從生到死,時代從盛轉衰。誰人又能改變得了呢?
但,人總有做選擇的能力,可以小幅度地去改變一些事。
“就看真相如何了。”沈然心想,他暫時還不知道那個閻羅是怎樣一個存在。
......
第五層...第九層油鍋地獄...第十三層血池地獄...
一路有驚無險地穿行。
沈然目睹了一幕幕不忍直視的殘忍畫麵。
他不知道那些鬼物有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像他不知道那些鬼物生前犯下過怎樣令人發指的殘忍惡行。
未知全貌,不經評價。
這一切究竟合不合理?
自己還需要到更深處去看看。
霧更濃鬱了。
到了下麵,關押的大鬼都沒了多少,天地也安靜地悄無聲息。
隻隔著厚厚的濃霧,可以看見一條長長的黑色隊伍,在霧中穿行而過。
陰兵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