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現場。
“剛才是這個異世界的超凡生物嗎?”
“那為什麼又不大開殺戒,而是單獨對付陛下?”
“陛下呢?”
人們驚慌失措地熱議。
沒人知道剛才跳出來的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
一些重要人物在緊急商議,會不會是發生了意外情況,各方需要立即準備應對措施。
“那群聯邦的家夥呢?”帝國一方,北境王大喊。
“不是突發事件,那是沈然。”沒過一會兒,聯邦一方給出了說法。
嘩~
霎然間,天空下的現場就和煮沸了的水一樣。
人們瞠目結舌,還以為聽錯了,七嘴八舌,展開激烈爭辯。
“是那個前途無量的西淮候?”
“怎麼可能會是他,他不是才六階的年輕人嗎?他怎麼上了,又是為什麼變成了那副鬼樣子?”
這可以說是帝國建國以來都沒有過的盛況。
尤其是到了後半場,
為了爭奪地球母星,上場的要麼是楚王、少宗、繼而就是元謀、聯邦季家家主,甚至於帝皇,三百年前的聯邦軍神都逐一現身了。
“六姐,是那個姓沈的?”
一座懸空山上,秦香江震驚地問,“他瘋了?他在想什麼?”九九小說
“元謀元大人都失敗了。放著這一切不要,他要去打敗父皇.....天啊,他腦子有病啊!”
秦綰詩神情同樣微滯。
本來以為沈然他們不服,搬出軍神已是最後的底牌。
未曾想,逼急眼了,打完老的來個更老的,打完更老的,現在連小的都上了。
“嗯。”
片刻後,秦綰詩平複下來心情,“他瘋了吧。”
她像是超然世外,掃向聯邦一行人所在的那座懸空山,以一種清高的姿態,
“或許,人心中的成見也是座大山吧。”
“成見?”
秦香江還以為這隻是一個單獨的貶義詞,“地球人的狹隘與傲慢,是挺根深蒂固的。”
“是完全形成了的世界觀與信念、追求。”秦綰詩依舊是理智到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就像愛因斯坦和波爾......”
秦香江若有所思,“就和父皇與軍神一樣?
那個姓沈的也配嗎?”
很多帝國人心中對於軍神還是報以敬仰的。
隻是,如今答案揭曉。
軍神“失敗”了。
人們現在該用“成功”二字冠以帝皇。
諷刺的是,區區一個沈然又繼軍神之後,再次去衝擊帝皇。
“也是仗著父皇還需要他。要不然,他憑什麼有資格,一上去就被打爆,榮歸故裡了...”
秦香江悻悻道。
說著,他注意到秦綰詩看自己的眼神微寒。
秦綰詩掃了眼,然後收回美眸。
就你還瞧不起對方了?
一個成天混吃等死的勳貴子弟,啥都不用乾,隻需要呼吸的單細胞生物。
對方雖然同樣有父輩。可父輩逐個殉道,如今,他也在踐行這條道路。
秦綰詩對沈然肯定還是有好感的。
要不然她前麵不會做出那些看似荒唐的事。
隻是,想到對方最吸引自己的地方,或許正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
好在,那種情緒也並不濃烈。
“可惜。”秦綰詩心中隻有這兩個字。
......
與此同時。
聯邦一方。
這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沒人報以希望,也就沒有任何聲息。
“既然沈然他真的站出來了,其實我們就不該放他出去的。”
過去許久,一道魁梧的身影開口。
說話的不是彆人,居然是季哲聖。
“也沒多大意義了。”季白看著地麵上一個個被白布遮住的屍體,眸子黯淡,
“都到這一地步了。此事過後,帝皇又怎麼可能不針對元謀和沈然、我們一夥?隻能說實力差距擺在這裡。”
“可這一戰也太...”
季哲聖沒能說完。
季白搖搖頭。
其他幾人始終沉默無話。
後方。
周政、季天之流像是一個個雕塑,佇立在原地,全都低垂著腦袋。
事已如今。
未央湖一脈幾乎是拚空了所有。
到了最後,連和大家一樣還是年輕一輩的沈然都不惜變成那副模樣出戰。
另外,通過這場大比,大家全都看出來了,就算不采取這一辦法,隻要帝國願意轉移落月戰場的壓力,隻是時間問題。聯邦到頭來還是會走向覆滅。
他們再也怪罪不了沈修竹、沈然。
反倒是未央湖自始至終背負了一切榮華富貴與欺世罵名,如今還將全部的榮華富貴都葬送掉,隻求抵抗到最後一秒鐘。
歸根結底——
最大的原因就是在於自身。
一個搖搖欲墜的大廈,他們隻是沒能力挽狂瀾而已。
周芷珊蹲下,用手捂臉,嬌軀顫抖,終於淚如泉湧。
最難接受的其實不是麵對失敗,
而是連發泄一切情緒的那個男人,到頭來也成了壓倒心裡防線的最沉重的石頭。
“對不起...對不起......”周芷珊悔恨自己最不該的是,在沈修竹被帝國人殘忍殺害時,那時還對沈然說了幾句風涼話。
一直以來耿耿於懷周虛清的死,
殊不知,沈然在沈修竹死後,他又是怎樣走到的這裡。
另一邊。
季天也失意潦倒,對於那些帝國人的嘲諷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反擊的氣力。
以前還能將這一切怪罪於是沈然他們賣主求榮,
如今,沈然和那些父輩們一樣擰劍衝了上去,自己這些人又在乾什麼?
“當日在三峽不與我一戰,看來確實是對的。”周政還保持著挺立,將希望埋葬在心裡,等待未來再發芽,
“你的對手,一直是他們啊。”
他看向無人的天坑戰場。
不知道沈然和帝皇打到了哪一程度.....
不遠處,林承德也在場,他努力攥緊雙拳,仰頭,麵無表情。他自始至終都尊重師兄們,和沈然的一切選擇。
......
......
這條路失敗了,這條路失敗了,這條路失敗了。
一遍遍的重複仿佛潮水般衝刷著他的大腦。
停止行動,停止,停止......像是瘋狂報錯的電腦主控。
他用力咆哮,仿佛雙手橫推辦公桌上堆積成山的繁文瑣事,不去理會。
失敗?多正常啊!
曆史上,多少天才,多少偉人,永遠都是失敗的次數大於成功的。
他接受了啊。
他承認了那個目的破滅了。
隻是,目的破滅了,沈修竹、周虛清那些在自己生命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人們難道也跟著一起破滅了嗎?重要的不能是成功了的目的,而是那些人們在一條路上各自的表現。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狂風大作的沙場上。
沈然努力睜開眼縫,透過猩紅色。
在渾渾噩噩的混沌中,他看著那個幾乎不可戰勝的對手,拚儘全力抬起手,
“朝著那個失敗的方向,再繼續!”這就是他沈然的路。
嗖——
帝皇施施然地一指點出。
一柄絢爛的能量殺劍飛出,若流星劃破宇宙深空,摘落掉了左臂。
但是眨眼間,沈然在狂野的生命力催動下,重生出了新的惡魔左手。
同時一掌猛擊地麵。
帝皇眼神微變。
以其為中心,四麵八方若流沙聚集在一起。黑暗沙粒組合成一個個漆黑的人形生物,共有四尊。
“彆告訴我真能動起來...”帝皇喃喃,“這是能量操控?什麼原理?”
轟——
突然,四尊漆黑的天煞人影一並踏出,天空顫栗。.外界,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