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下班了——”
結束重複單調的招待所一天後,她抬頭挺胸,雙臂向上拉伸,身體微微後仰,如貓般優雅地舒展著懶腰。
“好累吖...”
下一秒,梁白桃又趴在桌上,整個人像是液化了。
心裡又升起了一些埋怨。
本小姐不應該是一個每天逛逛逛、買買買的女大嗎?現在怎麼變成了一個每天上班的牛馬!
都怪那家夥......
都怪他!
“不行!”
梁白桃嘀嘀咕咕,突然振作起來,拿起電話,“喂,我今天又逮到兩隻肥羊,一個開價三百萬,一個開價一百萬......”
“什麼?這個月都已經六千萬了,早就超額完成指標了好吧...”
“喂!我說我要回地球!不行不行!我要給沈然投訴,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快讓沈然出來——”
......
......
地球,東洲,作為沿海城市的鵬城。
“怎麼一副像是吃了沾了屎的糖的表情?”穿著黑色菊紋襯衫,大短褲的李信,看向掛斷電話後的阪木東三郎。
“......”
阪木東三郎聽了這話臉都變紫了,“你這話...還真形象。”
“怎麼,誰的電話?梁白桃的?”
“嗯。她說今天又招到了兩個新生,一個叫慕容陽,十六歲,四階,開了三百萬深藍值,還有一個小姑娘,謝嘉靈,才六歲,一百萬深藍值。”
“我靠,帝國人是真有錢啊!”
李信一聽,立馬精神地從椅子上做起來,“合著一兩百萬深藍值對他們來說就是喝白開水是吧。”
“你覺得呢?”
阪木東三郎無語。
那些新生可不是什麼一窮二白的普通人,都是家境顯赫,能量不小。
“這個月已經達標了。她就哭著鬨著說要回地球,可能是在火星待太無聊了吧...”
阪木東三郎說著,苦笑一聲,“她還說要見沈然,找沈然投訴。”
聞言,李信眼神一黯,
又很快沒好氣道,“她不一直以地下城小公主自居的嗎?她不待在火星辦事,來地球玩什麼玩。”
“話說,我也覺得我們是不是有點過了?”
阪木東三郎拿出一個遙控器,朝前方一摁。
虛空中立馬彈出一個窗口,一個個人員檔案就和疊起來、厚厚的紙張一樣。
上麵全是聽雨竹院這段時間以來招攬的成員。
阪木東三郎目光憂心忡忡,“瘋狂斂財...結果全都是來頭不小的帝國小少爺,小公主。”
歎了口氣。
阪木東三郎又繼續說道,“林承德他也在生悶氣,認為我們把聽雨竹院搞得烏煙瘴氣,沒有了初衷。”
另一邊。
李信拿起一個蘋果,乾脆地咬了口,大大咧咧,“什麼初衷?他要是有錢,他趕緊拿出來,那我們就停了唄!”
阪木東三郎一時也不好開口。
“行了,這才哪兒到哪兒?”
李信又拿起一塊平板。
點開。
上麵是聽雨竹院的詳細內容,包括資金儲備,人事信息。
“一年五億,整整五億,還不包括聽雨竹院運轉的開支,深藍網絡裡的副本競拍...”李信越看越皺眉,“我們現在才多少?兩億不到!到時候還不起債,你我還是見不到沈然!!”
聽到最後一句話,
阪木東三郎頓時沉默,隨後再次喟然歎氣。
“對了,給我一千萬深藍值。”
突然間,李信冷不丁開口。
阪木東三郎立馬瞪大眼睛,“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真當這些錢來的輕鬆是吧!”
“不行!”
李信倔強,對視著阪木東三郎,聲音動怒,“他奶奶的,季家和李家、陳家他們就跟狗屎一樣!說什麼我們聽雨竹院現在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這筆錢,他們一分都不出...”
“既然這樣,那我當然是要去騎在他們頭上拉屎!”
李信說的很直白。
深藍網絡正在進行幾個特殊副本的競拍。
參與者主要是原聯邦八大家,再加上幾個帝國過來的公會。
他打算以聽雨竹院去強行搞到手!
尤其是針對八大家!
阪木東三郎猶豫。
“你還猶豫什麼?不是,沈然為大家付出了多少,好不容易才換來了現在這一切...我們要還債,不得不靠元大人和沈然的名聲,拚命斂財,還被沈然的那個老師林承德罵...好家夥,什麼臟活累活一直都是我們乾。他們一分錢都不出,坐享其成,這不是純純的鐵公雞,白眼狼嗎?”李信語速極快,劈頭刮臉。
困難時期,大家就一致對外。
和平時期,各方就免不了勾心鬥角了。
讓李信不忿的是,除了八大家一分錢都不出,這段時間以來還沒少有小動作,無非就是對自家眼紅了。
“有必要嗎...”
阪木東三郎聲音有些微弱。
“不這樣,那我怎麼反擊?”李信挺胸抬首,“他們不就是在說咱們拚命斂財嗎,我們就是錢多!而且咱們還有一大票有權有勢的帝國權貴子弟,咱們勢不可擋,要通吃完這一平台的所有副本資格!”
......
目前,聽雨竹院的院長是林承德。
阪木東三郎、李信、秦薇、沈盈盈、顧雲他們都隻是次一級的乾部。
因此,對於參加深藍網絡中的副本競拍,李信得親身去到未央湖找林承德。
未央湖。
這裡如今重新對外開放,連東岸,也就是那棟彆墅所在的區域也不乏遊客。
隻是那棟小型彆墅是生人禁止入內的。
“不給。”
麵對李信的想法,林承德毫不猶豫地拒絕。
來自五湖四海的旅客在湖邊散布、欣賞景色、投喂魚兒,一片生氣熱鬨。
就在人來人往的小道上,李信和林承德坐在長椅上。
李信這廝長大成人了,穿著打扮也格外時尚,性格粗獷,做事風格越來越大開大合。
相比之下,林承德則是真的被世事滄桑消磨了太多心氣的中年人。
“為什麼?!”
李信不服氣。
“我告訴你李信——”林承德看著對方,一字一句道,“老師當年創辦的聽雨竹院,一開始隻有三個成員,元謀,沈修竹,我,我們三個都是普通人!”
“老師他出身於周家,但他不願看到八大家壟斷深藍技術的局麵,所以栽培普通階層的孩子,給我們這種人一個機會。”
“可你們現在搞成什麼樣子了?”
“我上次去總部裡一看,你知道是什麼場景嗎?一群不三不四,亂七八糟的紈絝在那裡吃喝嫖賭!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氣得我想把他們全攆出去!”
林承德發了很大一通脾氣,他現在是真的異常不滿。
雖然是聽雨竹院的院長,但已經很久都不怎麼過問那些事了。
李信也窩火,但必須得尊重林承德的身份地位。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東西。但是你沒有講的那些呢?”
李信按捺,儘量還用正常的交流,“那些狗雜種,一分錢都不給咱們出。沈然現在還被囚禁在帝國,我一想起我踏馬...!!”
說到這裡,
李信還是沒忍住脾氣,又拚命攥拳,“這個世界對不起他。就連你們,也對不起他!他一直以來是被你們推著走的,是不是?”
林承德立馬垂下了頭,再多的情緒,也不再開口。
李信繼續說道,“作為一個新時代的深藍公會,副本肯定是要有的。不然我們不就真的把聽雨竹院搞成了一個斂財機器?說實話,那樣我自己也覺得孬,對不起...對不起沈然的付出。”
這話才是說到點上了。
林承德最終鬆口,“你要多少?”
又交代道,
“拍下三四個副本就行了。那幾家外來的帝國公會也不是差錢的主兒,彆仗著元師兄的名頭做的太過了...你我都清楚所謂的聯邦領主,沈然他人在哪裡。”
“還有,聽雨竹院的風氣重新弄弄。那些父母想求辦事送來的紈絝,真的太無法無天了,得把他們狠狠收拾一遍。”
話音落下。
李信好奇,“這個你可以自己去做的啊。我們也一直等你出手整頓,畢竟你才是聽雨竹院的院長,成天在未央湖消磨時間乾嘛。”
“......”
林承德詭異地安靜了幾秒。
然後,他勉強蠕動嘴唇,“裡麵有幾個年齡大的,我好像打不過。”
......
......
聽雨竹院總部。
一棟坐落於華北平原之上的大型圓環建築體,占地麵積極廣,光是內部星門都有十扇。
沒錯!
整整十個星門。
要知道,沈然當年所在的火星,一扇星門都足以讓整顆星球轟動。
其中有九個星門都是那些帝國勳貴出錢資助的——主要目的是給自己子女單獨使用,但那樣又太小家子氣,並且好像是搞特殊待遇,所以還是給了公立。
這也看得出來,當年那個第七星校裡都沒修完整的小破院子,如今迎來了怎樣的飛躍。
如今聯邦綜合排名第一的深藍公會是誰家,這個不好說,爭論太多。
但背景最強的,明麵上肯定是聽雨竹院。
不過,很荒誕、很詭異的一點——
這裡目前還沒有老師,隻有學員。
林承德他們也花重金引進過七階強者,結果下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間蒸發。
陸陸續續好幾個過後,任憑林承德他們再怎麼砸錢,也沒人敢來了。
連那麼忠心老實的登山客都直搖頭,說他被傷透了心,此生再也不願意進聽雨竹院半步了。
哢嚓!
突然間一聲霹靂,天空變色,烏雲密布,暴雨傾盆。
在閃電劃過聽雨竹院上空的時候,
這座建築物內部似響起魔鬼的嬉笑追逐聲。
在火星登記報道的小姑娘,謝嘉靈此時小嘴張成“o”形,看著入門處。
“喲~小妹妹你好哇。”
入門處掛著一個人,雖然在友好地對自己打招呼。但他卻是赤身裸體,隻穿了褲衩子,臉也被揍得鼻青臉腫。
這家夥卻是個樂天派,“雖然很喜歡你這樣的可可愛愛小蘿莉,可這地方好像不太適合你哦。在這個殘酷的修羅場中,連吃飯洗澡都不能放鬆大意,隻有強者才配活著!”
說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
這個被掛在大門上青年的眼中仍還燃燒著不熄滅的鬥誌。
帝國人,自然是好鬥的。堅信一句話打不怕,怕不死!
自己有朝一日必定製霸聽雨竹院!.“好耶!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