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寒聲道，“你覺得可能嗎？”
“很有可能。”
黑袍人道，“她的種子與我同出一脈，我的乃是源種，雖位階高於前者，但施以手段，仍有一線把握...”
“癡心妄想！”
沈然猛地打斷，“滿口胡言！
剛開始說探尋深藍網絡的真相，尋找後來人繼承，如今暴露真麵目，自甘墮落，以種子為載體試圖奪舍他人，以血食續命，如此醜陋惡心、道貌岸然的羽化者！”
黑袍人沒有說話。
此間也沒有特彆的氣機出現。
一直等到沈然說完後，他也沒有生氣，道，“年輕人少一點年輕氣盛。那便走第二條路。”
“本人乃是王陽，生前曾縱橫宇內，所到之處，萬族皆臣服於我的光輝之中。一個個敢違背我的意誌，阻攔我道路，試圖與我爭輝的敵人，到頭來，他們的宇宙國皆成為廢墟，他們的身體都逐一淪為我腳下的糞土。”
“沒聽說過。”
沈然毫不猶豫地道。
頓了頓，
黑袍人繼續平靜地說道，“進化法，財富，源種...所有一切世間珍稀應有儘有，也未曾沒去探尋過天災與深藍的真相。隻是失敗了。”
輕描淡寫的口吻。
“雖然到頭來失敗了，但仍然讓我發現了一則從來沒有生靈發現過的驚世秘則。”黑袍人又道。
“什麼？”
沈然皺眉，對於這些話半信半疑。
“通過脊椎，我等可以完美融合種子。”黑袍人看向那顆頭顱上的羽化種。
沈然動容。
黑袍人道，“雖是有生靈在嫁接種子時，獲取到了前任的一些記憶，但那與我說的並不同。此法，我即是種子，種子即是我。”
真正的，進化成了天災？
沈然心跳陡增。
等等。
完美融合種子？
沈然倏然間想到了自己。
在太陽係大比上，自己第一次爆種時，就出了大問題，幾乎隕落，但是過後卻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再後麵，用戶們談虎色變的爆種對自己來說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
這是否是一種“完美融合”？
沈然暫時壓下不表，“你一次次提到你已是永恒級生命，卻全然忘記了你一開始說的我們也可能是為上位者所奴役的實驗品。”
“......”
黑袍人寂靜無聲，沒有對此表態。
生前，當自己在宇宙中如日中天的時候，
那時的確是這樣想的。
自己一定要給全宇宙掃清籠罩在深藍網絡的迷霧！
一定能夠徹底解決掉有朝一日被種子所奴役，被天災所毀滅的危險！
“現在，你不僅化身成種子，還試圖奪舍無辜者，何必還要追憶過去的榮光？”
沈然看著那個不堪入目的大腦。
“...夠了。”
黑袍人低沉地開口。
一股詭異、不詳的危險氣息終於升了起來，沈然愈發感到胸悶。
“你，隻不過是一個低等生命的螻蟻。”
黑袍人道，“我見過的，我經曆過的，我這艘飛船所擁有的，你甚至連想象都辦不到。”
下一刻——
“廢話講的太多了。”
黑袍人說回正題，“既然你們不願走第一條路，本人給你第二個選擇。那便想辦法為我取一個脊椎。”
沈然登時變臉，驚得抓著楚幼連退數步。
“不是。脊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問道，看著黑袍人的背影。
黑袍人一怔。
合著你壓根不知道脊椎是什麼，就一副破天荒的表現？
不過，
也對。
除了羽化級存在，尋常生靈又怎麼會知道那種地方的“脊椎”呢？
“脊椎即是宇宙中所有種子的源頭。”
黑袍人簡單而直接地說道，“位於你們口中的天災最深處。你去取來，本人賜你和她萬世不竭的榮華富貴。”
......
人是喜歡折中的。
你要說直接拿他的小老婆來做自己寄生的載體，他肯定不乾。
但你要是在這時候再拿出一套方案，說是去找脊椎，相比於前者，對方就大概率會動搖了。
從前麵“殺豬盤”一樣的招數，在羽化測試中故意給參加者嘗點甜頭，就可以看出這個羽化者生前很有搞傳銷的可能性。
“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如果死掉，這個名為楚幼的少女，一心都係在他的身上，到時候也能好為我所控製...”
黑袍人心想。
就是這套方案，一般人還是不大可能會答應。
“什麼？去天災最深處取脊椎？！”
另一邊，沈然震驚，仿佛聽見了一個天方夜譚的事情。
他誇張道，“我的天呐！這不是要我命的嗎，傻子也不會去乾。”
沈然又咳了下，補充說，“這種事你就算給我再多錢也不好說...”
“嗯？”
楚幼突然看向沈然。
不應該是“給我再多錢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