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恐怖的高壓場域中,更有一頭更加恐怖的生物,簡直像是巨龍匍匐在那裡。
那是沈然。
他盤坐,一動不動。
濃密的黑發胡亂披散在頭上,胡渣子也很潦草,看上去像是個野人。
周圍散落著一地的沐雨液空罐子。
一枚世界石被擺在他身前。
“吱嘎”
忽然,房門打開,一束來自外界的光照在了沈然的臉上。
沈然睜開眼,眼中沒有迸射出驚人的光彩,但那雙眸子反而像是孕育著更加可怕的東西,根本無法直視。
“你是...?”沈然皺眉。
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子。
“換了套衣服。”女人開口,“就認不出來了?”
“......”
沈然對這種行為不做表態,彆的頂多是女裝,對方來真的,“你來乾什麼?”
“我估摸著我要是再不來看你一麵,到時候連你到了哪種程度都不知道就得給你收屍。”
女人剛一踏入重力室中,還稍微頓了下。
這樣的壓力...
就像是高壓鍋內部。
這十幾天,沈然和王陽的見麵次數隻有兩三次。
王陽關掉重力,房間內的場域立馬大幅度降低。
她又注意到沈然臉上明顯露出了不適應的神情,都有些痛苦。
“你到哪一步了?”王陽直接問。
“十七條主脈已經構建完成,再加上四十八條中脈。”
沈然說道,“衰相圖的大體已經出來了,效果也開始有了。”
這麼多?
王陽暗暗吃驚。
這小子是那種瘋狗嗎。
就是那種平時看不出有什麼特彆之處,
但隻要是給他一個目標,他就會像瘋狗一樣窮追不舍,啥也不管,啥也不顧,從而爆發出驚人的潛能。
這種生靈其實很常見,無論是在修行界,還是社會裡的“書呆子”,就是那種在外人看來有性格缺陷的物理、數學家。
這種人的天賦隻有一個,那就是生來如此,天生就仿佛是注定乾這個的。
“那你現在是什麼狀態?”王陽看散發著恐怖氣場,渾似一頭剛從冬眠中蘇醒過來的西伯利亞熊的沈然。
“有點像是陽境。”
沈然道,
“星能流速較比平常提升了兩點三倍,神經敏感也高了一截......”
“不是說在這期間讓你不要嘗試發力嗎?”
“我沒有。”
沈然抬頭,看著對方,說道,“是自動的,停不下來。”
“那是真的進入到了基礎期。”
聞言,王陽眼神稍微認真了些許,心中暗暗震撼。
十四天,就打下了衰相圖的基礎。
丫得!
自己前麵在羽化測試的時候就該清楚,這小子是個狠人的!
“有進入過陰境嗎?”王陽又問。
“還沒有。”
沈然回道。
“這段時間,你有產生幻覺,幻聽之類的嗎?”
王陽說著,乾脆直白道,“就是種子的一些東西浮現,被你接收到。”
沈然搖頭。
王陽立馬皺眉,“真沒有?”
“沒有。”
“不對啊。”
見狀,王陽奇怪起來,“構建回路是通過激發種子,你的那枚種子又不是死物,它怎麼可能不和你產生更加更緊密的聯係...”
“哦有一點。不過不是太嚴重。”沈然頓時改口道。
其實,這段時間他並沒有感受到天煞種的異常情況。
沈然也沒有說自己早早就經曆過一番那種特殊體驗。
王陽這才稍微減緩,“不頻繁?”
“不是很頻繁。”
“不頻繁的話,那問題就還不是太嚴重。要是後麵變頻繁,並且嚴重了,立馬停止。還可以通過吃藥來減緩症狀。”
說著,王陽又補充,“我可不想飛船裡到時候出現一個被種子完全寄生的人形天災。”
後續又聊了一兩句,
王陽才離開重力室。
他前腳剛離開,沈然立馬就把重力重新調了上去。
而另一邊。
王陽在走出去後,就停下,扭頭又看向大門,眼神帶著一些狐疑。
“奇怪,真是奇怪。”
“這小子是不是遇到過天災,甚至接觸過脊椎?”王陽漸漸起了懷疑,“他不會真以為他能成功吧......”
不得不說,一個努力拚搏,不放棄的人,哪怕他再弱小,目標再不切實際,那種精神仍然足以感染到自詡為高高在上的羽化級生靈。
王陽就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返回。
又繼續通過屏幕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