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勇還好,餘大娘一聽這話,眼神不禁猶豫了。
她自己已經吃了半輩子的苦,再吃幾十年沒什麼,可她的芝娘還這麼年輕,若是能住大宅子,為什麼不呢?自己家那破舊的小樓,冬冷夏悶的,還容易有蟲蛇,實在不適合女兒家住。更重要的是,她心裡有個計劃,希望能趁著涵哥兒去府試之前幫幫忙,若不能住得近些,是怎麼好商量?
江重涵著意觀察,見狀馬上使出殺手鐧——輕輕碰了一下杜玉娘的胳膊。
“大叔、大娘……”杜玉娘立刻上前拉住餘大娘的手,淚汪汪地望著,哽咽著說:“我……我不想與你分開……”
餘大娘是真的疼小姑娘,一看這眼淚汪汪地說舍不得,哪裡還說得出拒絕的話?隻是握著杜玉娘的手,看著古大勇。
江重涵就靠近古大勇,低聲說:“大叔,我終究是要科舉入仕的,臨街那三間鋪子,不交給你們,難道要給彆人麼?”
原來他需要人看鋪子。古大勇這才點了頭:“好,涵哥兒,我們家真是生受你了。”
“大叔,明明是我一再麻煩你和大娘。”江重涵笑著把話題帶過,對杜玉娘說:“我們又能住在一起啦,走,回去收拾行李。”
“太好啦!”杜玉娘拍手歡呼起來,挽著林輕筠的手,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她的開心感染了所有人,餘大娘也放下了憂慮,開心地大笑起來:“走,咱們搬家去。”
說是搬家,其實各家鄉紳贈送的禮盒,除去日常吃的用的,其餘已全部搬到江家來。江重涵三人的個人物品不多,幾乎都是收拾個包袱拎著就能走,少數需要喊腳夫幫忙的,都是架子床、桌椅、廚房用具,不一會兒就搬完了。
但古家在白雀街住了近三十年,東西可不少,收拾起來不是小事,搬走更是大動靜。一時白雀街的街坊們都出來看了,紛紛議論著。
“古老頭,沒想到你還有搬到獅子街的一天。”
“古家這是走了什麼好運道啊?女兒回來了,大宅子也有了。”
“那叫什麼?一個人成了神仙,雞啊狗啊都跟著上天了!”
種種言辭,有羨慕的,有酸的,還有說風涼話的。
餘大娘原本是想,都要搬走了,還是留點情麵的好。可聽著聽著,她脾氣就上來了,收拾東西的手停住,從窗戶探出頭去,沒好氣地回道:“是啊,誰不知道涵哥兒知恩義?可怎麼有人知道了也不願伸手幫他一把呢?”
“大娘彆理他們。”林輕筠正在給搬空的小樓上鎖,冷笑道:“這都是你們二老應得的。他們從前對江家郎君冷嘲熱諷,現在後悔不知道對他好了?見著神仙後悔沒帶香——早乾嘛去了!”
她凶名在外,街坊們登時被說得訕訕的,雖然還在看熱鬨,但難聽的話著實不敢說了。見眾街坊被鎮住了,小樓也鎖好了,林輕筠才快步追上前邊的盯著腳夫的江家兄妹。
也是到此時,江重涵才得以仔仔細細看一回江宅的布局。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