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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便是溫泠月捏著酒杯,與裴鈺衣襟上的布料幾近要貼上。
聞聲,她的視線緩緩挪向門邊的男人,對上他毫無溫度的眸,溫泠月細細沉思良久,直到伏青沿梯邁至她身旁,對傅沉硯頷首。
“伏青,備車。”
說罷,傅沉硯麵色複雜地定定看了紅彤彤的溫泠月幾眼,唇畔頓了一瞬,想要說些什麼卻止住了。
不曾進花樓的嵇白已無聊到站在車邊數路邊生的花,隻見伏青莫名從裡邊走出,片刻後,殿下竟提前結束了那場會麵。
望及此,他倏然瞪大眼。
他身後怎麼還跟著一名女子!
女子臉紅得像極剛出爐的小紅薯,不斷回頭張望,似是尋著什麼人,直到被傅沉硯如同拎小雞崽般拎到車邊。
“誰拽我?”
少女調皮頑劣的聲線摻雜一分酒意使然的飄渺,但一聽便知,除了他們娘娘沒彆人了。
“這……殿下?”嵇白猶豫著看向黑臉的傅沉硯,等待他的動作。
畢竟後邊停著的就是娘娘的車架,而娘娘不知如何喝得這樣醉。
隻聽溫泠月含含糊糊不斷念叨著什麼,他便細細聽了去。
“阿頌……彆拽我,我要去找我們阿頌……嗚嗚她一個人,我得保護她……”
“不動身等著她跑回去再灌兩盅不成?”傅沉硯忍不住暗罵,身旁女子此刻柔弱無骨,醉醺醺的酒意摻雜若隱若現的薔薇香,意外的醉人。
嵇白立馬道:“是。”
而當溫泠月死死扒著車門撅嘴不肯上車硬要去找元如頌時,傅沉硯才強壓住暴怒對她道:“你的好酒伴,瞧瞧。”
循著他的視線望去,便見她早已仰坐在方才傅沉硯命伏青收拾的車上,那是溫泠月的馬車。
嵇白恍然大悟,原來方才殿下叫伏青備車,是送元姑娘回府的。
不過他怎知元如頌不妥善回去娘娘會鬨著不肯上車的?
“哎……阿頌!我要去找阿頌……”
她心中一喜,話音不覺變得嬌俏起來,染上幾分撒嬌的意味,也不知是對誰。
傅沉硯不知為何倏爾想到方才在二樓所見,眸色不免暗下一分。
少女動作被製止,疑惑地看向擋在她麵前礙事的傅沉硯,不滿,卻在凝視他雙眼的須臾斂了斂眸子。
半晌,她才縮了縮手,順著傅沉硯等待的目光鑽上車,嘴裡喃喃著什麼,他沒聽清,但嵇白聽得一清二楚。
“我夫君哪去了?”
“哼。”
她綿軟的尾音消逝在馬車輕駛的嘈雜裡,
馬車在街巷行駛緩慢,細碎日光零落在她半睡半醒的側顏,綰上一層柔和的金粉色,與姑娘今日妃色羅裙連成一片春日美好的夢。
令人全然忘了凜冬嚴寒。
臘月嚴寒,被她朦朧的夢全然抵消。
傅沉硯一路都不曾開口,視線也未留在她身上半分,卻清晰嗅到姑娘沾染的酒氣,勾起他稱不上好的記憶。
整整兩日,傅沉硯垂眸閉眼思量數次,偏是搜尋不到關於這二日的半點記憶。
自冬祭頭天那日清晨暈倒後再度聽到一陣奇怪之音,他就再也沒有印象了。
更匪夷所思的是,問過下人,冬祭他是參加了的。
究竟是為何……還有在近日在他夢中頻繁產生的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