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離奇的事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而且數月以來他暈厥的次數愈發多了,若被他發現是奸人所為,他定要處之極刑!
溫泠月在他身旁靠著睡得正香,全然不知男人思量。
軲轆碾過舊土,一陣輕微的顛簸,攪亂了一池清夢。
她懵懂地靠坐起來,呆呆地四下環顧,未回神的視線落在麵色不善的傅沉硯身上,怔怔地看著,不知所思在何。
似是感受到少女不同尋常的注視,男人微微側目掠過一眼,隻一眼便心下一驚。
“溫泠月,你……”他複雜地看向莫名傷神的姑娘,話到嘴邊卻不知原本打算說什麼。
卻見她愣了片刻,看向他的眼神也由懵懂變得深邃,要把他瞧出個洞一般。
“我認得你。”
“?”
少女倏爾開口,叫他視線全然投去。
他依舊是冷眼,卻難得的翻湧起浪潮,下意識回避著眼前的溫暖。
然而,下一瞬她煞有介事地靠過來,玉指在他眼前晃悠著敲點,眸光渙散地莫名有神,幾近要貼在他身上,卻被男人不耐煩地拎開,維持著不算遠的距離。
她一字一句格外肅穆道:“你是不是那個誰……”
眼前男人的身影與相見幾次的那個明眸笑顏重合,仿佛給她暖手的事隻是上一瞬發生的。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
“傅……”
傅沉硯的耐心素來不多,能勻兩分給旁人已是極大榮幸,偏偏這姑娘執著地很。
他收回手的瞬間,少女沉鬱一路的話脫口而出:“小白啊!”
車內外俱靜,興許她的音量太大,亦是話令男人匪夷所思,一時間除過車輪碾壓碎枝的聲音,便再無旁音。
可事還未完,不等他反應,少女立馬向後縮,脊背猛地靠在車邊,不滿道:“你怎麼在這啊?我要阿頌,我和阿頌約好了的,你彆來。”
他幾乎對眼前人愈發不解,酒量差成這般,還敢沾染?
傅沉硯其實不大有資格想這番話,馬車外感受到內裡動靜的嵇白不住地在心裡暗念,娘娘方才吃醉的模樣當真可愛,不像他殿下。
……
同樣是沾一點就吃醉的身子,殿下就不會將臉紅成小紅薯,除了睡,就是提些荒謬的想法。
傅沉硯感受到姑娘撤身帶離的一陣風,冰涼席卷了指尖,才叫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方才觸碰溫泠月,甚至還無緣無故箍住她?
望向方才有過相觸的指尖,心底竟無那時的厭惡,他是不是病了?他想。
那份庇佑他數年的,母妃交給他的道理,在某一瞬間破碎崩裂。
而少女細如蚊蠅的低喃被他冷不防聽了去:
“你還親我,你彆再親我了……傅小白。”
一句話宛若在他寸草不生的心底信手灑下一顆種子。
那點疑惑瘋長,傅沉硯不知溫泠月何時與他變得這樣親昵。
他細細瞧著雙頰緋紅,溶在日光溫和地不像話的姑娘。
試圖用看刺客的方式,落敗。
試圖以看素來投帖之人的方式,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