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如往日一樣來到餐桌和孩子們一起享用早餐的克利普斯敏銳的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不是那種吵鬨是一點即燃的可怖氛圍,反而是那種詭異的平靜的像死水一樣的氣氛。
更奇怪的是,往日裡這種感覺都是因為迪盧克和凱亞的矛盾引起來的,兄弟倆誰都不願意先低頭和對方好好說話,這種時候餐桌上就會出現這種死寂般的沉默。
希佩斯平日裡都是扮演調和油的形象,給這個哥哥倒水,給那個哥哥切切肉。這個哄一哄,那個拍一拍,餐桌上的氣氛就會緩和下來。
不過這一次希佩斯的腦瓜子低的就快埋到碗裡,凱亞和迪盧克兩個人對此視若無睹。
詭異,太詭異了。
尤其是等到克利普斯一落座,三個人的頭又同時轉向他,出奇的一致讓人頭皮發麻。
但不等他開口,三個人又同時轉回去自顧自的吃飯。
古話講:子女不和,老人無德。
顯然,這句話不適用晨曦酒莊的家庭氛圍。
換一句話說,如果不是克利普斯*萊艮芬德實在是個品德高尚的人,這幾個家夥恐怕連互相鬨脾氣的機會都沒有。
克利普斯深知摻和進幾個孩子的矛盾裡自己會有拉偏架的嫌疑,所以他以一種很不健康的速度迅速解決完早飯,起身去拿帽子準備出門。
可同一時間,迪盧克起身板正的聲音跟著響起來“我吃好了。我和凱亞今天回騎士團當班,父親我們跟您一起去蒙德城吧。”
凱亞坐在原位,慢條斯理的把餐具收拾好遞給愛德琳小姐。聞言看向迪盧克,不知道接收了什麼信息,視線又轉向克利普斯,溫順的點點頭。
又太正常了。
正常到可以稱為詭異的程度了。
克利普斯偏過頭問迪盧克“隻放一天就要回去了嗎?”
迪盧克搖搖頭“不是的,法爾伽團長臨時提議發起遠征。我們先回去參加遠征軍的商討會。”
克利普斯有些詫異“發起遠征?目的地定下來了嗎?”
“不清楚,大團長隻是說是為了探索某個往昔遺留的秘密,具體地址還沒有明說,不過大方向上應該是一路北上。”
克利普斯了然“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準備出發吧。”
克利普斯帶著兩個孩子走出大門,希佩斯跟在後麵磨磨蹭蹭的掏出來兩個灰撲撲的球狀物一人一個塞到了兩位兄長的手上。乾完後,又滴溜溜的跑回大門朝父親兄長揮手告彆。
沒有臨彆禮的克利普斯也沒有在意,有些興致的去看兩個兒子手上的小玩意。
“小佩又研究出了什麼新鮮的道具?”
凱亞不知所謂的聳聳肩“不清楚,也許是煙霧彈吧。小佩動手能力那麼強,不知道又會研究些什麼出來。”
沒聽出言外之意的克利普斯以為然,頗為驕傲的點點頭“她在這方麵有天賦,又願意動手,這是好事。”
“不多說了,快去牽馬,出發了。”
埃澤跟著克利普斯一起去了城內的酒館,愛德琳以外的女仆小姐在酒莊附近做灑掃工作。
愛德琳也沒忘了前一天晚上從希佩斯床底翻出來的高危物品,一大早洗漱完碗筷就跟著希佩斯一起把床底的東西全部清理成大大小小的包裹。
在聽到希佩斯主動提出要把東西送到凱亞的房間,愛德琳還欣慰的點了點頭安慰了她兩句。
“隻要希佩斯小姐以後不要再玩這麼危險的東西,其他的小研究是不會被乾涉的。”
希佩斯乖乖的點頭,在看到終於滿意鬆口的愛德琳後也算是放下心來。
東西沒了可以再做,但是如果一直被愛德琳小姐盯著的話之後的研究將寸步難行。
而且,已經把凱亞惹生氣了,看早上的情況迪盧克也是知情人之一了,一下子得罪了兩個生氣起來會很可怕的人之後,她不能再把愛德琳小姐也氣到對麵陣營去。
希佩斯看了看整齊擺放在凱亞桌底幾個紙箱子,有些肉疼的想:用這麼多東西做交換,凱亞應該不會那麼生氣了吧?
應該吧?
把這些東西送出去她超心疼的!
凱亞再不消氣她就真的沒辦法了!!!
希佩斯心累的撲倒在床上。剛剛損失了那麼多的東西,她一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給自己補存貨。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希佩斯把自己當成八爪魚一樣自由自在的伸展四肢。
阿達,疼疼疼!
一下子抽著小腿筋的希佩斯立刻坐起來,齜牙咧嘴的抱著小腿吹氣。
痛痛飛,痛痛飛!
酸脹感消退後,希佩斯隻能有些泄氣的用手撐著床發呆。
什麼都不在意的放空了一段時間後,心理上的疲憊也被逐漸緩解。
無事可做的希佩斯突然一個魚躍從床上跳起來。嚕開袖子的一角,視線落到手腕內側。
有些微弱的風之印一閃一閃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希佩斯又摸了摸剛剛抽筋的小腿。
如果是這幅脆弱到伸懶腰都會抽筋的身體的話,也就是說「神明的賜福」已經過了時效嗎?
可是風印還在,是使用需要緩衝時間的意思嗎?
希佩斯搖搖腦袋不去想這種關乎權能的問題,轉頭去提自己的小水壺邁步走向後花園。
迪盧克先前興致勃勃的帶回來一包塞西莉亞的種子,希佩斯也就順手把實驗用花園拓展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