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希佩斯離開至冬前和多托雷的關係並不是那種不死不休的僵硬。
多托雷熱衷於給他的小實驗體展示各種各樣的成果。像什麼地脈的結晶,時停狀態下元素力的形態,仿製神之眼功效的“邪眼”,甚至連偶然路過的切片也會被拉過去溜溜。
多托雷這個人眼界極高,偏偏還有與之匹配的能力。一邊恨不得自己的所有成果都是完美的,一邊對成果吹毛求疵。
這樣的人卻唯獨對希佩斯網開一麵。
他伸出手撫摸希佩斯的臉頰,注視她無悲無喜的藍眸。他的愉悅溢於言表,他的聲音傳到希佩斯的耳中。
他說“你是最完美的載體,希佩斯。”
“你是最完美的。”
隻一句話,希佩斯從此夜不能寐。
多托雷到底把他們的關係扭曲成什麼樣希佩斯並不感興趣。她隻想要安安靜靜生活在世界的某一角。多托雷也好,言靈也好,那些晦暗的過去都不應該再與她有關係。
像是一隻窩在洞裡裝死的兔子,等到餓狼的嚎叫聲傳到耳邊時,才後知後覺的炸毛。
迪盧克與隨從者們在與丘丘人們搏鬥,克利普斯的庇護著希佩斯下了馬車,躲到了戰場的邊緣。
剛剛鬆下一口氣的克利普斯還來得及把目光投到奮勇殺敵的迪盧克身上,身側的衣服就被人往下拽了拽。
希佩斯一手拽著克利普斯,一手遙遙指向趴住車廂後背不放的機械鳥。克利普斯順著方向望去,陌生的物件也讓他眉頭一皺。
“那是什麼東西?我不記得酒莊的馬車有這種裝飾。”
克利普斯無知無覺,希佩斯卻清楚的很。
就好像有多托雷雷達一樣,希佩斯對與多托雷有關的東西都有著本能般的排斥。此外,那隻機械產物身上攜帶的氣息也讓人汗毛顫栗。
有些像多托雷那個混蛋最初注射在自己體內的東西...
希佩斯略感不安。
丘丘人數量龐大,但是酒莊的隨行者大部分都是經驗豐富的冒險家,與丘丘人打交道早已是得心應手。更何況年少有為掌握火元素神之眼的迪盧克也站在那裡,掃清這些阻礙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是直覺般的,希佩斯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了解多托雷就像多托雷了解她體內的每一塊骨頭一樣。能讓他親自派人來宣戰的謀劃不可能隻是丘丘人作亂這種無關痛癢的小問題。
這還隻是前奏。
頭皮發麻,神經緊繃的希佩斯試圖站在多托雷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如果她是多托雷...那她最想要什麼呢?
一個放不下對於言靈研究的人突然發現許久未見的實驗體全須全尾的又出現在某地,他肯定恨不得立刻就繼續推展實驗。
那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動手呢?是為了恐嚇實驗體讓她聽話嗎?
不對,她和多托雷都知道這種事情根本無傷大雅。
那多托雷想要乾什麼呢?
成年禮,成年禮...
在人生走向成熟未來的節點出手...
一瞬間,希佩斯脊背發涼。
成年禮上最大的變數...不就是讓主角喪命沒有未來嗎?
冷汗一點一點的滲出體表,腸胃蠕動著讓她幾乎要反胃惡心嘔吐出來。指甲掐入手心,希佩斯努力維持冷靜想要恢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