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在場的其他人就沒那麼平靜了。克利普斯雖然早有預料這個秘密不會是小打小鬨的程度,卻也沒想到能上升到兩個國度的程度。久經商場的克利普斯看著已經拿到蒙德編製的次子,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忽視次子過去的那些小波折。
不就是古國坎瑞亞嗎?再麻煩也不能帶著一家老小在蒙德城內哭天喊地讓凱亞認祖歸宗吧?
凱亞說到底也算是他克利普斯*萊艮芬德一手養大的!就算是生身家庭想要讓他的孩子去乾活,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更何況!
那位生父如果真是打著讓小凱亞來做臥底的算盤,那豈不是更不堪一擊了。
小凱亞那會才多大?你們古國也不能雇傭童工吧?!再說了!我們小凱現在可是西風騎士團的正規軍!有編製的!
你們坎瑞亞說凱亞是你們家的就是你們家的了?!那拿我們蒙德是什麼!托兒所嗎?!他克利普斯帶頭不同意!
克利普斯自顧自的陷入了相當熱血的幻象裡,另一邊的迪盧克卻腦瓜子嗡嗡作響,被好兄弟「背叛」的情緒在一瞬間湧上大腦,他差點不受控的擼起袖子給那張自暴自棄的臉來上一拳。
哦,他不是差點不受控。他就是沒控製住,但是衝上去的瞬間被希佩斯從後麵死死拽住了。
再怎麼樣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麵使用暴力。
迪盧克又默念了好幾遍這句話才終於緩和下想要和弟弟好好“切磋”的念頭,站在牆角用一聲冷哼表達自己最後的態度。
迪盧克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去和弟弟計較,結果坐在床上的凱亞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看著希佩斯和迪盧克的鬨劇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迪盧克:?
迪盧克:!
希佩斯:QAQ,救,快拉不住了...
又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迪盧克不情不願的被父親和小妹一起鎮壓了下去。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嘛。彆激動,我親愛的迪盧克。”
自打進入騎士團後就再沒被父親這麼喊過的迪盧克意外的被安撫了下來。
克利普斯拍拍還在鬨脾氣板著臉的長子,又看看故作無所謂笑著的次子,無奈的繼續做和事老。
“再怎麼說,凱亞不是還沒犯什麼錯嗎?”
說完這句話,克利普斯自己都覺得真是好蒼白無力的辯白。
但是辯白又不是目的,辯解不過是達成全員和解happy ending的手段罷了。就好像一開始坦白局也不是為了窺探孩子們的秘密,隻不過是想要一家人坦誠相待共造溫馨家園的手段。
克利普斯知道這個道理,迪盧克又何嘗不知道。
生氣的確是很生氣,但是更多的是失望和許許多多交雜在一起的情感纏上心頭。
但是再怎麼難受,再怎麼生氣,他最多也不過是和凱亞打一架發泄一下。
不然呢?難道要因為不可控的過去把朝夕相處的弟弟趕出家門嗎?
“既然是沒什麼用的過去,徹底忘掉也沒什麼問題的吧。 ”
凱亞詫異的看向說出這話的迪盧克。迪盧克還是雙手環胸板著臉裝酷哥“總之,身為酒莊的一分子就給我好好擔起責任來。”
“一天到晚遮遮掩掩像什麼樣子。”
語畢,迪盧克就扭過臉不讓所有人看到他變扭的表情。
克利普斯欣慰的點點頭,包容的看向凱亞“就像迪盧克說的那樣。凱亞,我們是家人不是嗎?”
一股溫熱順著凱亞的側臉爬上了大腦,黝黑的皮膚也擋不住那一瞬間凱亞臉上的薄紅。
哦呼哦呼!
凱子哥臉紅了!
希佩斯在旁邊吭哧吭哧的吃大瓜,發出驚歎。
在一旁平複好心情的迪盧克輕拍了兩下吃瓜希佩斯的腦袋,微微挑眉示意“輪到你了。”
“是小佩你自己說,還是我們拿愚人眾那邊的資料自己推斷?嗯?”
希佩斯,汗流浹背。
好在經過凱亞這一遭,迪盧克沒有太多的精力給希佩斯施壓。禮貌性的詢問後,迪盧克還是翻起了從愚人眾資料室順手拿來的資料。
其實也沒什麼需要希佩斯補充的。愚人眾的那位博士確實對希佩斯上心的緊,那一張紙的資料裡記錄了希佩斯大大小小上千次的實驗記錄,甚至還有每日的心率折線圖。
彆太病態了,你們愚人眾。
希佩斯在旁邊唯唯諾諾對手指,既不敢打斷迪盧克翻看資料的動作,也不敢去找逃過一劫的凱亞求情。至於克利普斯,克利普斯已經夠辛苦了,這個時候再去拜托父親也太不懂事了點。
走投無路的希佩斯破罐子破摔,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那個,資料,假的。”
正看到「博士」親筆批注的實驗結論是希佩斯再也無法正常開口的迪盧克呆滯了。
準備看風水輪流轉的凱亞呆住了。
克利普斯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用哄小朋友的聲音鼓勵“小佩可以發聲了嗎?好棒好棒,再試一次好不好?”
克利普斯上次夾成這個嗓音誇人應該還是在迪盧克第一次學會走路。
哦,我親愛的迪盧克!這麼快就會走路了,好棒好棒!再走一步給爸爸看看!好棒好棒!
突然被這麼熱情的對待希佩斯也不自在的漲紅了臉,磕磕絆絆的繼續“能說,不完整。”
迪盧克不可置信的把手裡的資料翻得劈裡啪啦,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出來“小佩,你一直都能開口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希佩斯不僅瞞住了酒莊的大家,甚至在更早的時候,在那位愚人眾執行官的眼皮子底下,希佩斯就開始她的啞女角色扮演了。
聞言,希佩斯驕傲的挺直小身板“發聲,可以。多托雷,不知道。”
“言靈,簡單。交流,難。”
“啞女,方便。”
“正常情況下不能完整的說一整句嗎...”來不及感歎自家小妹那麼早就開始掩飾自己,迪盧克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今天早上,小佩是不是成功說出了好幾個完整的句子?”
克利普斯和凱亞對迪盧克如何找回希佩斯的經過還沒有多問,而全程在場的希佩斯想到那些夢中說出的心裡話更是臉上通紅。
一下子嗓子也發不出聲了,支支吾吾最後還是用嘴型來回答「那個時候神誌不清,說話的能力是不可控的」
「使用言靈需要我一直集中注意力去調動能量,說出來的就是我心底想的。但是平時正常交流要克製住能量不亂竄,說的少會更安全」
迪盧克了然“愚人眾那邊下達的通緝令也是因為「言靈」?”
希佩斯忿忿不平的雙手環胸「都是多托雷在搞鬼」
本來酒莊裡的人對愚人眾這種異鄉人就沒什麼好感,現在又讓這群人知道愚人眾還欺負了家裡的小妹妹。那可真是彆說好感了,已經是一整個嫉惡如仇的狀態了。
兄弟倆已經準備回到崗位上就給愚人眾使絆子了,克利普斯老爺卻想的更遠:
“小佩的事情不能放在明麵上談,如果暴露了言靈的存在,很難保證愚人眾會不會直接撕破臉。大團長如今不在蒙德,到時候外交受阻會很困難。”
這話在理,父子三人陷入沉思又是一陣沉默。
不過說到這個,希佩斯拿起了愛德琳送餐時遺留下的文書。
“騎士團,聘書,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