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拐角口。
賀境時環抱著胳膊候在那兒。
其實他剛才本來並沒打算開口,但見唐瑾越說越離譜,一想到這些年來,宋宜禾或許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就實在忍無可忍。
在宋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裡,刻意刁難養女的事很少發生,但不免會出現輕慢忽視。
賀境時前些天跟宋家兄弟倆打聽過,但可惜到底是男人,女人之間很多七彎八拐的東西,恐怕比付衍的腦回路都還要多。
唯一能猜到或許會欺負她的宋星瑤,在初中畢業就被
() 送出了國。
之前有次他問宋宜禾是不是過得不好。
不是沒話找話,他是真不知道。
賀境時對她更多的印象,隻有住進宋家之後的那些回憶,再往前,就僅剩下五歲那年,不算清晰的零星幾段畫麵。
至於這之間他一直在國外。
沒出事以前,學業、訓練以及比賽,這些都在前頭等著他,回國一次簡直比登天還難。之後確定回來了,很多事又開始摸不著頭腦。
聽著耳邊細碎的對話聲。
賀境時閉了閉眼,喉間溢出一聲輕歎。
胳膊突然被人碰了下,他回頭,隻見宋星瑤站在旁邊:“你剛才說得沒走心吧?()”
賀境時往旁邊讓開:說什麼??()_[(()”
宋星瑤:“星雲酒莊啊,那是我成年禮。我給她一套海景彆墅,你彆打酒莊主意。”
“我稀罕你的東西。”賀境時對宋星瑤沒什麼好印象,“我的都是她的,缺你那套?”
宋星瑤翻了個白眼:“神經。”
大抵是在等兩人談話結束。
宋星瑤百無聊賴地刷了會兒手機,忽然想到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倆結婚有我的功勞。”
話是這麼說。
但賀境時沒打算搭理她,側過眼,似笑非笑地問:“但她住進宋家,你沒少欺負她吧?”
“……”這話題打了宋星瑤一個措手不及,麵色僵了僵,梗著脖子,“關你屁事。”
“以前的確不關我的事兒,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賀境時向來沒什麼憐香惜玉之情,強調冷淡,“彆再招惹她,否則我會讓你的酒莊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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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禾原本也沒打算能從唐瑾口中得到些什麼消息,但聽她否認,依舊略感遺憾。
吃過晚飯,家裡四處都在為明天的家宴做準備,宋宜禾上樓時,接到了秦鐘意的電話。
中午回家後,她隻跟秦鐘意微信報了平安,得知對方也安全到家,便沒有再聯係。
這會兒通了話,她才知道袖扣還在對方手裡,但說著說著,不由得還是談起賀境時。
“你不知道,我看見他那眼神,簡直能立馬給我嚇暈過去。”秦鐘意語氣誇張,“感覺用眼刀就能把那男的刮下一層肉。”
宋宜禾聞言失笑:“這也太嚇人了。”
“我說真的呢。”秦鐘意說,“不過你這老公質量真好,肩寬腰窄大長腿。”
“……”
“欸禾寶,你有沒有——”
不用她說完宋宜禾就知道後半句話是什麼,想到洗手間裡那個吻,她臉一熱:“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就是聯姻!”
“聯姻怎麼了?”秦鐘意不以為意,“聯姻最後修成正果的難道還少嗎?”
“……”
“況且我覺得他對你是真好。”
宋宜禾默默點頭。
秦鐘意:“但我還是要提醒你,
()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太容易得手的都不會珍惜。”
“得什麼手?”
“你說還能是什麼手!”秦鐘意恨鐵不成鋼,“婚都結了怎麼還這麼傻白甜。”
見話題跑偏,宋宜禾腦間閃過賀境時那句“每天進步一點點”,臉蛋紅得愈發厲害,抬手扇了扇:“我去洗澡,不跟你說了。”
掛斷電話,宋宜禾又吹了陣風。
直到臉上的熱度降下,腦子恢複清明,才蹦躂著到了臥室門口,一把推開門。
沒想到賀境時正坐在床沿邊,聽到動靜,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過來。”
宋宜禾走近了點:“什麼?”
賀境時忽然伸手牽住她的腕口,將人拉到自己腿/間,把東西塞給她。
宋宜禾低頭一看,手裡頓時多了兩張薄薄的銀行卡,分量很輕:“這是?”
仔細看了看,她以為是唐瑾給的那張。
但發現顏色似乎對不上。
賀境時張開雙臂,鬆鬆垮垮地圈住她的腰,雙手交握搭在她腰窩的位置,嘴角輕揚。
房間裡隻開了盞昏黃的落地燈。
宋宜禾撞入他的眼裡,大概是環境所致,賀境時的眼神仿若多了一層薄薄的霧,卻又能透過霧麵,看清倒映著的小小自己。
宋宜禾心口緊了緊。
他的注視似乎帶著溫度,像烈日下的熔岩,快要將她的心理防線烤化。
唇角翕動,宋宜禾在這樣的目光下,半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而後她就感覺後腰間的那雙手微微用力,聽見賀境時回答:“這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