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宜室63(2 / 2)

宜室宜婚 見星簾 9799 字 10個月前

見狀,賀境時失笑:“我沒有那麼變態。我隻是告訴你,如果非要給我喜歡你這件事加一個時間點,應該是在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隻可惜我清楚,我對你的喜歡大概率比確定心意還要早一些。”

“一見鐘情的故事裡,見色起意占據大部分,但我保證對你並不是。因為我隻是在不特定的情況下,多給了你一點注意力,等我察覺到,那些注意力就已經變成了喜歡。”賀境時語速平穩,“所以你問我是什麼時候,我的確沒辦法詳細給到你。”

難得聽賀境時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呼吸微窒,宋宜禾扶著他臉頰的掌心沁出汗,濕漉漉地,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在狀態。

直到賀境時湊近吻了吻她的唇。

宋宜禾從這番話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隨即,她聽到賀境時輕聲說:“我從來沒有後悔從歐洲退役,因為當我結束前半生為之奮鬥的夢想後,我找到了後半輩子願意為之付出一切去實現的理想。”

“……”宋宜禾嘴唇翕動,“是什麼?”

夢想之所以被稱之為夢想,是因為它具有難以預測的不確定性。可理想並不一樣,在有一定現實基礎下,它是有可實現概率的。

現在聽賀境時提到這兩個詞語。

宋宜禾咬了咬軟肉,不知道預料到了什麼,心跳聲在彼此沉默的幾秒裡愈來愈快。

旋即,賀境時的額角抵住她的,目光沉靜包容,深邃的如同一片神秘的汪洋大海。

他的手心往上移,壓住宋宜禾的後腦勺用力,而後咬住她下唇,聲線溫柔繾綣:“是愛你。”

宋宜禾的鼻子驟然一酸。

賀境時親親她:“跟我在一起,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不帶目的地來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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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禾對小時候的記憶實在少得可憐,又在離開川寧那年腹部中刀,高燒不斷數天,以至於許多幼年時記得並不真切的人或事,基本都被忘卻。

所以那晚之後,饒是被按在那張賀境時平時用來在家辦公的黑檀木桌上,一遍遍欺負的同時,用各種手段試圖讓她記起那點零星回憶。

可惜最終都仍無濟於事。

隻不過在眼前白光乍現的短暫幾秒間,宋宜禾掐著他手臂,冷不丁想起先前很多次令她迷惑的,賀境時對待自己尤為小心翼翼的畫麵。

當時的疑問,終於在那個放肆的夜晚得以解惑。

於是在國慶節後的某個下午。

各大商場內LED顯示屏中輪流播放著“時隔六年,曲州華府樓盤侵.害學生致死的嫌疑人疑似落網,同時該嫌疑人另一案件於三日後二審開庭”的新

聞裡,宋宜禾約了秦鐘意,去了她朋友開的一家紋身小院。

兩個小時後,兩人從小院內走了出來。

指間夾煙的老板娘穿著露腰上衣與黑色工裝褲,靠站在鐵門邊,眯眼吐出煙圈。

宋宜禾回頭時,她笑著拋了個嫵媚的飛吻。

“這幾天要不要先過來跟我住?”秦鐘意餘光睨向她,“不愧是結婚人士,膽子都變大了,不怕你對象看到你搞這東西,狠狠收拾你啊。”

聽到這話,宋宜禾笑了聲。

隻不過腰腹間的傷口傳來細密的刺痛,她輕輕抽了口氣:“我隻是想在身上給他留點兒什麼。”

秦鐘意:“不太理解。”

宋宜禾沒說話,就像她也難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偷偷承受著沒有回應的感情,獨自前行那麼多年。

甚至一想到,在自己曾經忽視過的那些光怪陸離的偷看裡,或許有屬於賀境時的一眼。

宋宜禾就有些難以接受。

回到家,客廳裡燈火通明。

電視內正滾動著有關於唐家的財經新聞,記者播報唐家此時正經曆北郊工程坍塌的官司。

宋宜禾收回視線,沒再多看一眼。

今天周姨從老宅過來做飯,一樓不見賀境時,宋宜禾準備先上樓去換身衣服。

下午在小院裡出了一身的汗,渾身不適。

隻是沒想到,內襯剛被從下掀到一半,分明安靜至極的浴室倏地從裡麵打開。

燈光從逐漸變大的門縫裡爭先恐後地擠出,照亮了沒開燈的昏黃臥室,以及宋宜禾麵朝浴室門口,露出了一半柔軟皮膚的正麵。

宋宜禾一驚,正想收回。

耳邊已經傳來賀境時打趣的聲音:“今天這麼主動,以前背對我都不肯——”

他的話音猛地停頓,後半段話以極為生硬的方式截斷,宋宜禾放下手,咬著唇輕輕閉了下眼睛。

內心不住祈禱著賀境時沒有看到。

隻可惜——

她的手腕被對方托住,帶著不容避讓的力道,將宋宜禾的手往旁邊拽開。

柔軟的衣擺堆積層疊在一處,與褲子的縫隙間,那抹剛紋好,皮肉尚且泛紅的英文字母遮擋住了許誌國留在她身上的那道疤。

那是他的英文名字。

Grayson。

她用他放棄的夢想封印住了過往的噩夢,也一並將他曾引以為傲的成就,鐫刻在了身上。

這念頭一出,賀境時的所有調笑與狎昵,在這一刹那消失,黑眸一縮,裝滿了不可置信與心疼。

手指伸出又縮回。

他第一次品嘗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看著那條細長俊秀的英文名,想著宋宜禾此刻給予他的饋贈,賀境時突然忍不住有點後悔。

那天不該將話全部給她說清楚的。

掀起眸子,賀境時的眼尾染著濃厚的紅意,喉結來回滾動幾次才開口:“疼不疼。”

“不疼的。”對上他的眼,宋宜禾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簾,“就是覺得很心疼你,要是我早點發現就好了。”她抿了抿唇,語氣有些難過:“賀境時,偷偷喜歡我那麼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

這話一出,賀境時瞳孔一震。

密密麻麻的澀意頃刻間排山倒海地壓過來,可明明在此之前,他本來是不覺得有什麼的。

因為清楚他們有婚約在身,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依舊會像現在這樣攜手共度餘生。

可真的不辛苦嗎?

看到她與其他男生靠近的那些瞬間、看到她被追求者表白的那些畫麵。

原來被愛與不被愛時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啊。

也是到現在他才意識到,愛一個人真的被抽走了最重要的肋骨,隻有合二為一才能無堅不摧。

賀境時鼻尖發酸,低下頭,目光又在不經意間放在了那條還未痊愈的紋身上。

喉嚨堵得慌,渾身也僵得難受。

他看了很長時間,最終在宋宜禾的注視下,緩慢又從未動搖地彎腰靠近,在紋身旁落下一吻。

宋宜禾忍著沒有後退一步。

在下一秒,聽到賀境時認真開口:“下一個春天來臨的時候,我們辦婚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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