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左老板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
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熟悉的嗓音。
“把她帶回來吧,或者我去見你們。”
猜測證實的一瞬間,左亦嘉想質問想嘲諷想歇斯底裡,但她的嗓子眼像被濕棉花堵住,用力握住手機的手背青筋凸起。
砰!
手機砸到門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片刻之後,她恢複平靜從裡間出來,穿上梁秘書遞過來的外套,邊走邊說:“推掉晚上的行程,送我回去休息。”
梁秘書:“左總,您要去哪個家?”
左亦嘉動作一頓,涼涼地瞥他一眼。
事實上,梁秘書這麼問完全是出自工作多年的直覺,果不其然,車子走到半路,坐在後座的老板心血來潮一揮手。
“掉頭。”
“去接那個誰。”
梁秘書氣定神閒地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位置信息。
反方向,相距三四十公裡,司機抄了近路,一路不敢耽擱緊趕慢趕,正巧趕上一群人走出飯店。
“想不到你是熱臉貼冷屁股。”婁雪晗走在杜菀身邊,皮笑肉不笑地低聲譏諷一句。
杜菀還在走神,壓根沒空搭理她。
婁雪晗跺了下腳,氣呼呼地走了。
“你和我們回去不順路吧?”江旎點頭哈腰地送走大人物,對著杜菀卻換了副麵孔,“反正你有專屬司機,自己打車回去唄。”
柴聽顏:“姐,你什麼意思啊?”
江旎反問:“你也不順路?”
明目張膽地擠兌人。
柴聽顏到底年紀輕,一張臉脹得通紅,她把腦海裡所有噴人的詞彙想了一遍,擼擼袖子就要為人出頭。
杜菀回過了神,連忙攔住人。
“姐說得對。”她早看不慣兩麵三刀的經紀人,笑嘻嘻地陰陽怪氣,“不是同路人,當然不適合坐順風車了。”
“你會後悔的。”江旎忌憚她背後的靠山不敢將話說得太難聽,帶著人揚長而去。
杜菀不以為然,據她觀察可知,經紀人權利還沒有大到能隨意決定一個演員的去留。
而且,她現在沒時間為彆的事煩心。
“金龍魚”一句話,就能讓她的小命、她的錢一起灰飛煙滅。那條魚的態度,顯然更讓人在意。
杜菀和柴聽顏在路口分彆。
一輛黑色商務車悄無聲息地跟上。
杜菀獨自走在馬路邊,煩躁得對什麼都看不順眼。落葉,踹一腳;小石子,踢一下;水坑,踩一踩。
左亦嘉下了車,在身後目睹她路怒症發作全過程。
左亦嘉:“…………”
“那條魚以為自己是誰啊,仗著漂亮就可以胡作非為嗎?”杜菀一拳打在樹乾上,倒黴鳥兒嚇得撲棱飛走,樹葉簌簌而落,鋪上一層流金般的光影。
左亦嘉挑了挑眉,臉上流露出興味的神情。
杜菀用力踩上一灘水,水花四濺,她還在嘚吧嘚吧發泄不滿:“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霸道野蠻!□□□□!我偏不聽你的!”
左亦嘉臉一黑。
“我才不會色令智昏!”杜菀一抬頭,嚇得結巴住了,“左左左、左老板……”
“霸道野蠻,□□□□。”左亦嘉抱著手臂從陰翳處走出,冷笑道,“原來你對我有這麼多不滿。”
杜菀尷尬地快要鑽進下水道了:“哈哈哈——”沒救了,等死吧。
“為什麼?”左亦嘉冷靜地自問自答,“因為我對你的勾引視而不見,你惱羞成怒,才會百般詆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