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淩月那賤婢都有四個兒子了,我隻有二皇子一個,陛下他不願再給我孩子。”
裴阿嬌哭得好淒慘,可能是幸災樂禍吧,彘奴見她這樣,就想發笑。
他還去了長秋宮,隻因他記得大小姐在建康醉酒時和薛大姐的對話。
當時薛大姐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教大小姐學些什麼,時不時還灌她些酒喝,他很不放心,留意盯著她們。
有一回大小姐醉得太厲害,竟把底都透給薛大姐了,但他們彼時已是亡命之徒,本就朝不保夕了,也沒什麼要緊去處。
大小姐已是醉了,不用薛大姐再勸,自己又灌了自己一杯,說道:“我少小的時候,有一個老神仙給我相麵,說我是興亡天下的命格,我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滿心想做大周朝的皇後。
後來我嫁的那個丈夫,真的成了皇帝,可是他的皇後卻不是我。
女人的嫉妒心啊,有時連我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
我與裴阿嬌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就不消說了。
可那孫淩月與我素昧平生,從沒有招惹過我,但我光是聽見她的名字,我心裡就來氣。
你見過孫淩月嗎?她美嗎?”
薛大姐回:“我見過她畫像,不如你美。”
大小姐又問:“那孫淩月才情如何?”
薛大姐回:“據我所了解,也不如你。”
大小姐聽薛巧雲如是說,反倒傷心流起眼淚了。
大小姐說:“她父親是青州州牧,家世高貴,這點在李照眼裡,怕就遠遠勝過我了。
士農工商,我朝賤商,這是俗世分的高低貴賤。
我爹爹做人從無一處苟且,他心地慈仁,我做我爹的女兒,並不覺得丟臉。隻不過我爹做人的好處,我是半點都沒學到。
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那個孫淩月,我是李照的發妻,皇後的位置本該是我的,孫淩月憑什麼穿我的翟衣、戴我的鳳冠!那些都是我的!
我現在嫉妒的樣子是不是很醜陋?
我煩惱李照的那些女人容貌勝我,才情勝我。
但我最怕的,是那個孫淩月的性情和德行勝過我,更怕李照他其實也沒那麼看重女子的家世,他隻是愛孫淩月不愛我罷了。
那個孫淩月或許真是普天下最賢良淑德的女子。
我並沒有可以讓鬼神為之保佑的德行,皇後德配坤儀,豈是隨便人能做的?想來原是我不配,也沒什麼好怨的。
承蒙你看得起我,要帶我去長安,可我怕是要叫你失望的。”
薛大姐道:“不會的,他以前多半是眼神不好。等去了長安,我給他治治眼疾,你放心,一切有我,姐姐一定有辦法讓你寵冠六宮。”
“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打緊,管他愛誰不愛誰。你我去長安報仇雪恨,才是頭一等大事。”
江芷若這樣說,卻又灌了自己兩杯酒,接著大罵那李照直到後半夜。
……
彘奴知道江芷若對孫淩月很好奇,既然她來不了長安了,彘奴就想替她去看一眼那北朝皇後孫淩月的風采芳容。
彘奴飄進長秋宮的時候,皇後孫淩月正在訓太子李彊。
“你父皇五歲就通讀《春秋》了,你快七歲了,太傅說你句讀都讀不通順,字也寫得不如二皇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