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啟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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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鋒覺得更冷了。他身上開始微微發抖,但還是聚力撕下了那塊有長尾鳥圖案的布料。

站起身,周圍洪蒼門弟子和百姓們還在清掃戰場,紀無鋒找了個人隨意說了一聲,就迅速向山下走去。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他想馬上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被誣陷、被迫害、家人被殺、家族傾覆的仇恨怒火從未熄滅,紀無鋒胸膛裡心跳隆隆,一陣陣熱血充上頭腦。

他感覺自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而後,膝蓋一彎,他毫無防備地失去對身體的控製,在山階上滾落,光明與黑暗交替,視線最終在一片雜草中停止。

紀無鋒渾身顫栗著暈了過去,似乎聽到了一聲馬嘶。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紀無鋒耳邊是紀南北帶著哭腔的沙啞嗓音,他微微睜開眼,隻覺得光影模糊,一片朦朧,大概可以分辨自己是躺在無霜院的炕上。

紀南北還在絮絮叨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的東西呢??紀無鋒感覺手中空空,立刻眯起眼,慢慢轉動目光,卻覺得視物仍不太清晰,乾脆眉頭舒展起來,繼續乾啞著問,“一塊布料,你可看見了?”

紀南北端來水給他潤喉,紀無鋒被攙扶起來靠著被褥坐著,勉強喝了兩口,咽下水的瞬間,嗓子火辣辣地疼。

紀南北說:“你都睡了兩日了,咱們來這以後,你還沒這樣過。”

他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櫃子裡取出一小塊破碎的布料,遞給紀無鋒。紀無鋒隻掃了一眼,用手細細摸索。

紀南北在炕邊坐下,聲音已經平複:“鎮上馬老大夫來看過,那個洪蒼門的何掌門也來過,都說你是中毒了。”

紀南北平靜地說:“對,是屈月嬌。”

“何掌門也說了,怎麼會有這東西呢!”

紀無鋒把那塊布料給紀南北看,紀南北擺擺手,說已經看過好幾次了,紀無鋒才收回收手,問:“這個圖案你見過嗎?”

“鳥獸紋樣見過不少,但這個尾巴很長,從未見過。”

紀無鋒沒再說話,隻是說:“二叔,我有些冷,再給我披肩衣服吧。”

紀南北去做飯了,紀無鋒用拇指指甲刮著布料邊緣,望著窗外發呆。

前後七年,出現一樣的毒藥和一樣的圖案,狠辣的作風也完全一致,這一定不是巧合。這些人是誰?他們要乾什麼?又有多少人和自己一樣受到了迫害呢?

風吹來,雲影落下又飄走,留下不知何處的花香。

紀無鋒長長歎了口氣。

不要著急,七年都已經過來了,不用在乎這一時半刻,蒼天有眼,天道輪回,是非曲直自會辨明。

突然,一個碩大的馬頭擠開窗扇,從窗口探了進來。

紀無鋒回過神來,笑著叫了一聲“烏墨”,湊到窗口去摸摸它,馬兒耳朵立立,歡喜地接受紀無鋒的撫摸。

“它叫烏墨嗎?”

紀無鋒這才注意到,窗外還站著一個少年,就是掉進溫泉池的那個孩子。

少年拽著韁繩,略顯局促地說:“它真是匹好馬,它在山下等你,卻見你滾落下來,它就立刻找人去救你。”

紀無鋒摸著馬兒,說:“是啊,烏墨很好。”

少年看向紀無鋒,這人攏著一件棉袍,披散著頭發,發絲從棉袍下露出,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光。他不自覺有些臉紅,咳嗽一聲,才說:“我叫杜致,是洪蒼門的弟子,你們救了我,我會報答你們的。”

紀無鋒笑了。

不愧是何掌門的徒弟,這要報恩的勁頭都是一脈相承的。

紀無鋒問:“你多大了?”

杜致認真回答道:“再過兩個月我就十六了。”

“虛歲十六?”

“是。”

“哦,才十五歲。”

杜致臉又紅了,他小聲說:“十五也是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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