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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鋒站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陸容辛一步步走進來,停在紀無鋒麵前。
“你……”紀無鋒剛開口,就被陸容辛瞪視一眼,立刻閉嘴不敢言語。
陸容辛牽起紀無鋒的手腕,卻覺脈搏極其迅速,又瞪了他一眼:“靜心。”
紀無鋒深呼吸幾次,咚咚亂跳的心才逐漸安靜下來。
陸容辛診了診脈,察覺沒有大礙才鬆開了手,這才抬頭細細打量紀無鋒——他長高了一點,鼻側的那顆小紅痣沒了,雖然沒有華服美衣,但更加沉穩英氣了。
見紀無鋒老老實實站在那不敢動,陸容辛輕輕歎了口氣:“走吧,出去再說。”
紀無鋒立刻乖乖跟上。
剛走兩步,想起了那個暈過去的人,紀無鋒又拐了回去:“這有個人……”
“死不了,先處理你。”陸容辛隻瞥了一眼。
紀無鋒摸了下鼻子,趕緊追了上去。
重新回到外麵時,已是夕陽西下,佛像被染得溫暖,仿若鍍上了一層金邊。
陸容辛走在前麵,紀無鋒落後兩步跟著。
一路無話。
紀無鋒心裡忐忑,他不知道陸容辛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自己和楊三寧的對話,更不知道為什麼此刻陸容辛既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
微風吹起陸容辛的發絲,紀無鋒的心就隨著那發絲一起上下。
——果然,陸大夫是他無法跨越的天階。
突然,陸容辛停了下來,轉身看他。
紀無鋒略顯慌亂地停下腳步。
陸容辛:“這麼多年為什麼不來信?”
“我……”
“為什麼不來複診?”
“不……”
“是不是不打算見我?”
陸容辛不給紀無鋒時間,一句接一句地說,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紀無鋒一下子就慌了神:“哎,彆,你彆哭。”
“誰哭了?”
“不是,沒有,我……”紀無鋒手足無措,他掏掏衣袖,卻沒有找到手帕,“是我,我哭呢。”說著,他擦擦眼角。
陸容辛眉毛微挑:“你彆打岔,給我說清楚。”
一群飛鳥掠過,撲扇扇的振翅聲沒入遠處的樹林。
紀無鋒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看像那尊巨大的佛像:“我不敢和你聯係,怕會忍不住想起你。”
陸容辛定定地看著滿身塵土的青年,眼波朦朧,一顆淚珠倏地淌了下來。
紀無鋒:!
“紀無鋒,你從來沒個消息,北域那麼冷,我以為你死了。”陸容辛嘴唇抖動,深吸一口氣,繼續說,“直到昨天,易伯說見到你了,我才知道你還活著。”
“陸大夫……”
陸容辛偏開頭,也去看那佛像:“所以我立刻就來了,我倒要親眼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我陸容辛‘一言君’的名號還穩不穩。”
紀無鋒心裡像是憋住了一個氣囊,氣囊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就要爆炸了。
紀無鋒再也忍不住,大步跨上前,一把抱住了陸容辛,低聲說:“對不起。”
飛揚的發絲飄起又落下。
紀無鋒緊緊摟住陸容辛,片刻後,又驟然放鬆,在兩道激烈的心跳聲中,紀無鋒輕輕拍著陸容辛的後背。
陸容辛本還梗著脖子,卻在一下一下的安撫中放鬆下來,輕輕倚靠在紀無鋒肩頭。
半晌,陸容辛聲音悶悶地說:“放開我。”
“可以再抱一會兒嗎?”
“不行。”
“就一小會兒。”
“……那就數三十下。”
“好。”
紀無鋒鬆開手臂後,陸容辛臉色微紅:“走吧,我看紀南北他們都在樹林外等著呢。”
兩人很快離開了這裡。
***
回到土門溝,包老爺帶了一群人去清繳風魔洞窟、解救傷患,紀無鋒得到了貴賓待遇,杜致也被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