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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鋒睜開了眼。
眼前景物朦朧晃動,聚聚合合間,終於凝聚成型,便看到陸容辛正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陸大夫。”紀無鋒輕輕喊他。
陸容辛臉上表情明顯放鬆了些:“感覺如何?”
紀無鋒思考片刻:“全身無力,又冷又熱。”
陸容辛給他又略略檢查一番:“還好,對你來說沒什麼大事。”
“對我來說?”
“你已經這樣了,還能更壞嗎?”
陸容辛端來水給紀無鋒喝了兩口,然後扶他倚靠著床頭坐起來。
陸容辛:“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紀無鋒笑笑:“當然先聽好消息。”
“闞前輩說,司馬長老已經相信當年雙青坪之事另有隱情,決定查找真相。”
“那太好了。”
“壞消息是,你左臂的金鳳蘭芷鐲被司馬長老擊中後,出現一道裂紋,這也是你此次蠱毒被引發的重要原因。”陸容辛麵色嚴肅,“雖然目前又把它壓製住了,但你今後要更加小心,金鳳蘭芷鐲對於噬蝶幼蟲的束縛力已經減弱。”
紀無鋒想扭頭去看,但身體無力,隻能讓頭歪在一側,看到的便是左臂上還在浮動的黑紋。他輕聲叫喚:“陸大夫,快幫幫我,我頭歪掉了。”
陸容辛歎氣,幫他把頭擺正。
紀無鋒笑了:“沒關係的,我以後注意便好。”
“我可不太相信。”
“那陸大夫要多看著我一點才好。”
陸容辛抬手想拍他,停頓一下,又收回手,轉而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罰你這次不聽話。”
手背留下兩個淺淺的指甲掐痕,但卻不怎麼疼。
紀無鋒剛鬆了口氣,就見陸容辛起身端了一碗黑漆漆散發著奇怪苦味的藥湯。
陸容辛假笑:“小紀公子,該喝藥了。”
紀無鋒臉色一僵。
這時,杜致弱弱的聲音從裡側傳來:“那個,其實,我也醒了。”
陸容辛立刻乾脆利落地把藥灌進了紀無鋒嘴裡。
“咳咳……”紀無鋒被嗆地一陣猛咳。
“臭小子怎麼了!”闞天易越窗而入。
被掀起的塵土一嗆,紀無鋒咳得更厲害了。
兩刻鐘後,終於安靜。
杜致也喝了一碗藥,恢複了力氣就被闞天易扔下山去,讓他去接應紀南北。而紀無鋒除了有點喘,倒是可以自己行動了。
闞天易看著徒弟在屋裡緩慢走動的樣子,讚道:“不錯,不錯,論醫術,徒弟媳婦你可比四診堂這幫庸醫強多了。”
紀無鋒腦中“噌”一下,渾身抖了個激靈,他立刻看了眼陸容辛——除了低著頭臉紅倒沒什麼彆的表現——對闞天易說:“師父,你彆這麼喊陸大夫。”
“怎麼不行?難道你倆不是這關係?”
“陸大夫就是陸大夫,不是誰的……媳婦。”紀無鋒強撐著鎮定。
“要麼說你這人沒勁呢。行吧,不喊就不喊,聽你的。”闞天易撇撇嘴,“你現在既能走動了,那就走吧,跟我一起找葛易水去。”
“葛師伯?”
“這些年我查到了些東西,都是他在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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