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鋒從未見過陸容辛這樣,隻坐在那,無聲無息地流淚。這些眼淚像是紮進了紀無鋒心裡,他湊上前,用袖子輕輕給陸容辛擦掉眼淚:“你可是我辛辛苦苦追來的陸大夫啊。”
紀無鋒把陸容辛擁進懷裡,親了親他的耳朵,引得懷裡人一陣顫栗。
“彆怕。”
這兩個字仿若重錘砸在陸容辛腦中,那反對的一方聲音被砸得搖搖欲墜。
“彆走。”
又兩個字吹在耳畔,陸容辛閉上了眼。
罷了,到底是舍不得他,再試一次又如何呢?最壞不過是心死人滅。
“好。”
輕輕一聲,歎息般從陸容辛口中飄出。
懷抱猛然縮緊。
門外,鄒元拉著杜致,按著他的腦袋,強迫他和自己一樣耳朵貼在門上,使勁聽著門內動靜。
杜致掙紮片刻,終於縮回了頭,壓低聲音說:“我還是覺得這樣偷聽不好。”
鄒元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杜致一眼:“嘖,你這孩子,去一邊呆著去。”
杜致鬆了口氣,慌忙跑去張子顯和呂大夫那邊。
鄒元繼續把耳朵貼上去,心中焦急,這倆人說什麼呢?怎麼聽不清呢。
“咳。”
一道衣角出現在鄒元視線之中,他慢慢扭過頭去,就見閣主紀無形坐在輪椅上,意味深長地盯著他。
鄒元尷尬地打了個招呼:“閣主,真巧啊。”
紀無形伸手,揪住鄒元耳朵:“聽牆角?你在外麵也是這樣探聽情報的?”
“哎哎哎!閣主!疼!”
屋外的慘叫聲打斷了屋內兩人的繾綣。
陸容辛推開紀無鋒,臉色酡紅,耳朵更是像燒起來一樣。
紀無鋒輕輕撫了撫陸容辛的臉:“陸大夫,我不知你過去,但可以陪你將來。我隻盼著,在我有限的生命裡,我能是你的依靠。”
紀無鋒站起來,給陸容辛順了順衣服,也給自己係好了衣帶:“不過,不管你是萬壽族還是千壽族,你現在都得讓大夫給你看一看。”
陸容辛看著紀無鋒打開了門,叫了張子顯和呂大夫進來,安安靜靜地讓兩人為他看診。
鄒元也趁機蹭了進來,在一旁對著紀無鋒擠眉弄眼,但紀無鋒一顆心都係在陸容辛身上,並沒注意到鄒元的小動作。
張子顯捋了捋胡子:“陸神醫當已無事,隻是神思鬱結,還需開解。”
呂大夫也說:“藥我們就不開了,陸神醫也需看開些,莫要自擾。”
紀無鋒鄭重道:“我會照料好陸大夫,麻煩二位了。”
紀無鋒出門送走兩人,見到在五層廳內的哥哥紀無形正和杜致說著話,再回來時,鄒元也湊在了紀無形身邊,杜致正在講“劉先生神武事跡”。
紀無鋒走過來,敲了下杜致的頭。
紀無形知道陸容辛是小弟一直心儀之人,但畢竟不知兩人現在如何,隻笑起來說:“陸神醫無事了?”
“是啊,大……閣主,”紀無鋒差點喊出“大哥”。
紀無形:“雖然沒事了,但到底受了驚嚇,你多陪一陪他。”
“知道了。”
“我讓人端些清淡的飯菜來,不管怎樣,不能餓了肚子。”紀無形沒多問什麼,隻是體貼地要領著鄒元和杜致下樓去,“對了,你若無事了,可以去三層看看,赤蓮仙子剛剛過來找你,我讓她先在那休息了。”
昨夜事發突然,紀無鋒無法赴約李端玉,隻好找人帶去口信取消見麵,沒想到李端玉居然又找來了。
“我等下找她。”紀無鋒說著,朝紀無形眨了下眼,又鑽進屋裡去了。
陸容辛看起來已經如常。
紀無鋒一進屋就跑過去抱了下他。
陸容辛推了下紀無鋒:“乾什麼?”
紀無鋒來回蹭著頭,嘟囔著說:“怕你走了。”
“我……不走。”
“當真?”
“當真。”
紀無鋒立刻笑了:“那你定要說話算數。對了,我還沒和你講,你絕對想不到,我大哥還活著,他就是這青鸞閣閣主!而且他已經成婚,我還有了個嫂子,我真是太開心了!你好好休息兩天,大哥說要帶咱們去見見嫂子……”
紀無鋒眉飛色舞,歡喜地講著。他如今很少如此明快生動,陸容辛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
講著講著,紀無鋒發覺陸容辛在走神。
“陸大夫?”
陸容辛晃了下神:“怎麼?”
“陸大夫,你若累了就再歇歇。”
“我沒事,隻……”
這時,正巧有人敲門,是飯食端來了。紀無鋒不讓陸容辛起身,幫助擺好了飯,這才叫陸容辛到桌旁。
紀無鋒把勺子遞到陸容辛手裡,說:“粥還熱呢,陸大夫,你快吃點。”
陸容辛隻喝了一口,忍不住問:“你不想問我些什麼嗎?”
紀無鋒夾起小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