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玉皺了皺眉,猜測師無衍大概是將玉符放到一旁去了,師無衍畢竟與他不同,若是無事,他不可能去看玉符,也不知師尊究竟何時才能看到後頭這些傳訊。
他還想再翻翻玉符,宋白川卻忽地從一旁山石後探出了腦袋,像是已尋了他許久一般,急匆匆道:“師兄,你怎麼不回我的傳訊,我找了你好一會兒了。”
謝執玉一時驚訝:“找我做什麼?”
“天極宮人方才抵達。”宋白川說道,“就在外頭的三岔口——”
謝執玉噌地起了身,迫不及待要躥出去,跑出兩步,又想起此刻分外短腿的神獸,急匆匆又趕回來,將神獸一並撈上了,這才再度衝了出去。
他來這幽冥山,彆無所求,隻想蹲守長河上仙,好容易等到這人出現,他說什麼也要將此人逮住,好好問一問淩玉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以往隨師無衍參加仙途會時,謝執玉曾遠遠見過幾次長河上仙。
他大概記得此人外貌,尋人自然便簡單了許多,很快便看著了正在同門中弟子說話的長河上仙。
謝執玉幾乎沒有多想,匆忙快步上前,先長河行了一禮,直白道:“長河前輩,晚輩淩霄劍派謝執玉——”
他話音未落,長河上仙已噌地朝後跳了三四步,這突兀舉止,顯然同他道骨仙風的外表極不相稱,將謝執玉嚇了一大跳。
謝執玉:“前輩,您——”
長河上仙倒連那語調都在打顫:“哈……哈哈,謝道……道友……”
謝執玉:“……什麼?”
這長河上仙同他師尊是一輩人,他同謝執玉說話怎麼都不必這麼客氣,喚他道友做什麼?他們……不是這個輩分吧?
可長河上仙卻顯然並未發覺自己話語中的錯漏,他仍是戰戰兢兢地,一麵又極為小心朝後退縮了數步,謹慎盯著謝執玉,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低聲喃喃道:“哦……原來是謝小友啊。”
說完這句話,他好似忽而便鎮定了許多,麵上又恢複了方才那氣定神閒般的神色,一麵倒還微微彎唇同謝執玉笑了笑,問:“謝小友是有何事嗎?”
他說話的語調中還略微帶著一絲輕顫,顯然極為緊張,朝謝執玉看來的目光中也帶著極為明顯的探究之意,像是在小心打量著謝執玉的神色,好以此弄清謝執玉忽而來尋他的用意。
謝執玉稍稍斟酌了措辭,道:“長河前輩,晚輩有一事相詢。”
他僅是如此一提,已離他足有六七步距離的長河上仙竟又蹭蹭蹭後退了幾步,麵上現出極為驚恐的神色,匆忙朝謝執玉擺手,道:“天機不可泄露,海……海水不可鬥量,你問了我也不知道,我不算命,戒了戒了,我什麼都戒了。”
謝執玉:“?”
……
說完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語之後,長河上仙幾乎恨不得扭頭就跑,那速度飛快,也不知究竟是一氣用了幾個術法,令謝執玉歎為觀止,極為拜服。
可他不明白長河上仙為何見了他便要跑,隻能猜測此事或許與師無衍有關係,恰好神獸還蹲在他肩上,他便回首將神獸揪了下來,問:“小黑,他為何看著我便跑。”
神獸:“啊?我怎麼知道!”
謝執玉皺起眉:“此事有些不對。”
長河上仙已跑遠了,他追過去好像也不太對,謝執玉皺了眉往回走,方一回頭,一眼便見著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陽華仙人,正激動萬分看著他。
陽華:“謝小友!”
謝執玉嚇得倒退了一步。
陽華:“許久不見啊!謝小友!”
謝執玉又退了好幾步。
他好像忽而明白了長河上仙方才麵對他的心境,他看見陽華也隻想逃跑,不管陽華接下來要說什麼,他都隻想逃跑。
陽華清了清嗓子,瞥了眼長河上仙逃竄的方向,好似忽而便明白了什麼,十分感慨,道:“你不會是想找他問同淩玉有關的消息吧?”
謝執玉歎了口氣:“可他見著我就跑——”
陽華:“你不會真相信他們說的替身吧!”
謝執玉:“……”
陽華的聲音可不算小,謝執玉嚇了一跳,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周遭來去之人,見無人注意到他們,他方壓低聲音,道:“陽華前輩,您小聲一些。”
陽華皺眉:“你就這麼在意這件事?”
謝執玉:“我——”
陽華:“嘖嘖嘖,謝小友,這可不符合我們合歡宗的精神。”
謝執玉:“……陽華前輩,我算不得是合歡宗。”
陽華:“無所謂,自信最美!”
謝執玉:“……”
“什麼玉玉類卿,大膽點!”陽華用力拍了拍謝執玉的肩,道,“你就是卿!”
謝執玉:“……”
陽華:“師無衍要是將你當替身,我立馬就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