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三天,決戰!(2 / 2)

埃吉爾渾身冰冷,汗流浹背,他情不自禁想抬手擦去額頭上汩汩流淌的汗水。驚覺有失儀態,終於忍住,手卻微微顫抖起來。

格雷恩心中冷笑。突然,他大聲喝道:“你隻老老實實說,狼王到底要你來做什麼?”

埃吉爾被驚得渾身一顫,不由彎下腰,從喉嚨裡發出“咕咕”的喘息聲,抬著眼驚恐地看著格雷恩。

“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有誰捏住了你的舌頭嗎,斯波蒂先生?”格雷恩繼續痛擊著毒蛇,“現在怎麼了?腿怎麼發起抖來了?聲嘶力竭的表演也掩蓋不了你內心的恐懼。如果你真的還有一點點羞愧,說不定我會饒了你的性命。可是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那不知羞恥的心中在想些什麼呢?我倒要真的感謝你的主人,能讓我們能看到你這幅可鄙的尊榮。說!狼王派你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帳中火把通明,終不能給信使的臉上帶來一絲血色。他哆嗦著,喘息聲讓每個人都皺起了眉頭,心中厭惡。

信使長久地沒有說話,眾人也樂得看他可憐可笑的樣子。賽爾的臉上也掛著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抬起頭,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喉嚨嘶啞地低聲說道:“倫德大......倫德想和你們來一場公平地決鬥。”

眾人都凝神靜聽。格雷恩踱到他麵前,死死盯著他的雙眼。“哦?這是什麼樣的‘公平’呢?”

“......倫德讓我告訴你們,他將讓開山穀的道路。三天後,在毒蛇山穀和你們決戰。你們敢嗎?”

“什麼?”林登王失聲說道,“讓我們進山穀?不行!”

“就是,”特林維爾也說道,“野蠻人有什麼好心眼兒啊,想得美!我們才不上當呢!”

眾說紛紜,吵吵嚷嚷。格雷恩等了一會,他抬起手。眾人都看著他。

他的眼中又閃現出特林維爾見慣的光采。他心中暗自尖叫:“格雷恩,你不是要答應他吧?”可他沒敢說出口。格雷恩反倒笑了。

“埃吉爾先生。”他說道,“雖然和你說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到厭惡,從你嘴裡竟然能說出‘公平’一詞,總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呢。可你並沒有我想的那麼聰明。難道我們的大軍不遠萬裡出師討伐,就是為了一場可笑的決鬥嗎?”

特林維爾聽了他的話,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他想得那樣!

“你竟敢小看我們的勇氣!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格雷恩突然提高了聲音。埃吉爾早已不堪的心又被震顫了。“我們是來消滅它的!你去告訴他,三天之後,就是把野蠻人徹底從大陸上鏟除的日子!就這樣說!”

埃吉爾吃驚地張著嘴,像條癩皮狗似的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對方。格雷恩早側過臉走到了一邊。

“不行!”一聲暴喝,賽爾衝了過來。“格雷恩先生,你真的要放走這條毒蛇?”

“不能放走他!”

“對,殺了他!”

大帳中群情激奮。格雷恩握著賽爾的手。賽爾粗獷的雙眉豎起,怒目圓睜。他安慰道:“賽爾先生,請相信我。”他拉著賽爾的手,走到魂消魄散的斯波蒂麵前。狼王的信使早已嚇得縮成一團,眼睛裡流出幾滴渾濁的膽怯之淚。

“你看看他!賽爾先生。”他說道,“看看麵前這個人吧!自以為聰明過人,玩弄世人於股掌之間。他一次次泯滅天良的背叛,都是出於狂妄自大的野心。邪惡的信仰讓他幻想著做他期待的新世界的烈士。所以他才敢來。彆急,”他繼續說著。這次,他連看都不看那條彎腰弓背的毒蛇一眼。

“看看他可憐的樣子吧。他已經隻剩下了半條命,現在殺了他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卻讓他臨死之前還心存一絲幻想。三天,隻要三天!我們就會讓他親眼看看,他曾經鄙夷的勇氣和公正的力量,是如何將他心中的世界徹底打破顛覆。對待黑暗的敵人,我們不僅要在肉體上消滅它們,更要用光明之火把它們邪惡的靈魂燒成死灰。我想,這才是真正大快人心的報仇雪恨。”

“說的好!”多蘭赫爾大聲說道。賽爾疑惑地看著他,慢慢點點頭。

格雷恩看大家都不再反對,他哼了一聲:“信使先生,你可以走了!”

信使艱難地轉過身子,他的腰都直不起來。他抬頭看著大帳中的所有人。他們的目光都堅定可怕,似有火焰跳躍噴濺。

他步履蹣跚,剛走了幾步,又有人大喝一聲:“站住!”

是大個子維卡擋在了他麵前!

雖然聽著格雷恩的主意的確更加解恨,可是看到賽爾悲傷難過的眼圈,他站出來為那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打抱不平。大家都看著他,格雷恩也有點出乎意料。

可是,特林維爾卻抬起手,大聲說道:“士兵們,把大營裡的火把都點起來!我要讓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都來記得這張臉!我以驅散黑暗的光明起誓—三天之後,這個長著一副毒蛇嘴臉的可憐蟲,必將死於賽爾先生之手!不論他躲在高高的城牆後麵,還是隱身於蠻族邪惡的地堡,那怕他的雙腳已經跨入地獄的深淵,我也要抓住他的頭發,把他拽回來!”埃吉爾在特林維爾和賽爾的怒火中,嗷嗷哭喪。“我要讓所有的人都記得,他的命,是賽爾先生的!我,特林維爾,將不惜一切幫助賽爾,助他親手誅滅仇敵,以慰朱賽赫爾王在天之靈!”

眾人都大聲叫好。他的號令一聲聲傳下去,大營燈火像群星璀璨,照亮了毒沼,掃去了殘穢。

賽爾頓時感激地望著特林維爾。他的義氣和友誼感動著他。他的臉通紅,心卻溫暖如火。

埃吉爾慘叫一聲隻走了幾步就跌倒在地。他跪爬了幾步,哭嚎著涕淚糾纏著披散的長發,可憎又可鄙。

眾人大笑著看著他爬了出去,走出大營的一路上,都有燈火映照著他蛇一樣蜿蜒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