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沒有被用來墊桌腳的。看來聖上還是有一處多慮了。
謝瑤把門合上,注意到德順的眼神,有些奇怪:“公公這是在瞧什麼?”
她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隻能瞧見一條桌腿。
德順這才回過神來,也沒說要找一處坐下,立著便道:“無事無事,隨便瞧瞧罷了。”
“郡主可還記得同聖上之約?”
謝瑤點頭:“自然記得。今日聖上賞賜頗多,我猜是也同之後這事有關。如今可是要出手了?”
德順:“郡主聰慧,聖上確有此意。隻是……”
他頓了頓,低聲同謝瑤耳語一番。
謝瑤聽完,沉默片刻,隨後扶額笑道:“難怪是‘引蛇出洞’……難怪聖上會道之後坊間難免起流言蜚語……”
她自個兒聽了都覺荒謬,若真是這麼做,怕是京城的百姓都要被她氣得冒火氣。
德順連忙道:“若是起了亂子,聖上自會替郡主暗中處理。郡主也不必過於憂心。”
謝瑤又點點頭,這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現下在意的隻是:“這事是蕭大人的主意,還是聖上的意思?”
“這……”德順有些為難,“聖意難測。隻一點,無論是蕭大人的意思還是聖上的意思,如今皆為聖上口諭。”
這就是不可說了。謝瑤稍微有些遺憾,卻也沒太糾結。她其實隻是想,若是蕭時瑾的主意,倒還能從中揣摩一下他更深些的脾性。
不知為何,她如今愈發覺得他有些難看透。看似沉穩古板,可昨日交鋒幾句,又仿佛每句都帶著話外之意。
而她的本意,也不是找個一板一眼的郎君。若是他並非表麵這般守禮,隻要不往拈花惹草上偏斜,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謝瑤這麼想著,待到送走了德順,等下人們把賞賜運到了庫房,便回房提筆,打算把聖上口諭的安排簡單記上幾筆,放個妥帖的位置,免得之後她走偏了尋不到正道,反倒誤事。
青蘭在院子裡陪著白心柔和秀秀一同栽花,幾個小丫頭湊在一塊兒嘰嘰喳喳。白心柔今日一日都沒受到教訓,漸漸有些忘了昨夜半夜睡不著時的忐忑,隻忙著玩兒,把嫩綠的花苗按在明華苑東西兩側的地裡,沾了一手的花泥。
染墨磨了墨後,也掩門出去,隻留謝瑤一人,邊想邊寫,慢慢寫了一頁零零碎碎的隨筆出來,勉強能看出事情該是個什麼走向。
她也不打算寫太細,這就收了筆,把紙上的墨汁晾乾後,折起來放到了一邊的架子上。
不住的有笑聲傳至耳邊,謝瑤出了門,本以為該是一片歲月靜好,卻聽得明華苑外忽然有了些特彆的動靜。
待得來人現了身,竟然是青竹。
青竹遞了封信來,行禮道:“郡主,此物乃是給您的書信。”
謝瑤:“書信?”
她接到手中,打開一看,字跡有些陌生。但給她的感覺卻很熟悉。
筆跡端正雋秀,文辭簡練。上書:“周氏郎君無令出府,若有得見還望告之。”
落款無名,但筆者之名呼之欲出。
又翻來覆去把這沒幾個字的信瞧了幾遍,謝瑤忽然眉眼彎彎,笑意愈深。
她道:“還以為是根木頭,不曾想竟是根生了側枝的桃樹。桃花還未開,便要旁逸斜出,讓人不得不多瞧幾眼了。”
什麼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