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下壓,皺紋深深,顯得麵色更加不善,緩緩補了句:
“更何況,是定北王府那位連天家殿下都敢鞭打,心中毫無禮法尊卑的郡主。”
“聖上一時可忍,乃是看在其父定北王勞苦功高的份上,可平陽郡主言行無狀,蠻橫無理,嬌縱過甚,遲早惹出禍事。這樣一個不知本分的女子,絕非良配。”
這番話說得不可謂不重,隻一句“毫無禮法尊卑”,若是放在言行束縛頗多的前朝,就已能將一人按死掙紮不得。
虞子實下意識看向他的好同僚。不知為何,明明麵上神色不佳的隻有這位禦史中丞一人,他卻總覺得氣氛逐漸有些劍拔弩張。
蕭時瑾聞聲抬眸,似是認真聽完了這段對他的“勸誡”。
他道:“許大人對郡主似乎頗有了解。”
許居安哼了聲:“平陽郡主乃是定北王之女,定北王仗著聖上的寬和,素來行事張揚。有其父必有其女,今日她連帶走獄中重犯的話都說得出,難不成還當不得本官論上幾句?”
蕭時瑾靜靜待他說完,心神微動,卻是想起謝瑤本人來。
按著她的處事方式,若是聽到這番話,怕是能當場把這位年過不惑的許大人一鞭子捆住,順便再居高臨下地告訴他:“本郡主就是這樣言行無狀,但問心無愧,你當如何?”
於是唇邊不知不覺帶了幾分幾不可察的弧度。
再開口,是道:“許大人言辭鏗鏘,未有疑意,想來也是思慮已久。隻是郡主是女兒身,與大人輕易碰不到一處,倒是可在朝堂之上同王爺爭上一爭。”
這話說得懇切,仿佛並沒有言外之意。可真提及了定北王,許居安卻沒再接。
他皺起眉:“此事容後再談。既然已派人攔下平陽郡主,那我等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決斷此案。”
蕭時瑾微微頷首。把旁邊的茶盞順手推了過去。
此處乃是大獄,本就不是品茶的地方,桌上攏共擺了一壺茶並兩套茶盞,方才無人動手來拿,也就一直擺在原處。
可此時蕭時瑾推了過去,一下就喚醒了頗愛品茶的許大人的習慣。許居安下意識就抬手拿起茶盞,湊到唇邊抿了一口。
這一口,讓他麵色大變。差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