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一月之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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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下之後,晉國公夫人連著幾日都沒睡好。不僅時常半夜驚醒,還總要把邊上的晉國公也折騰醒,然後問:“夫君,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晉國公睡得正香,忽然被妻子一巴掌拍醒,腦袋都是暈乎乎的,哪裡知曉今夕何夕。但他被問的多了,也就知曉妻子究竟想問什麼,於是一旦被拍醒便下意識翻身喃喃:“宣和的婚期在七月,已經定下了……”

隻有確定這等喜事不是在夢中,晉國公夫人才能安心地再會周公。

請期之時,晉國公夫人一直試圖把婚期提前,就怕中間再生什麼幺蛾子打攪了這場她期待已久的大婚。隻是一場婚事總要走完三書六禮,處處繁瑣,從四月到七月三個月便要完婚,已然是極快的速度。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比她更心急的。

“……廣陵王府與相府的婚事,竟是一月便要完婚,這怎麼可能?”收到消息的晉國公夫人甚至懷疑是旁人傳錯了話,“興許是聽岔了。”

晉國公卻很肯定:“柳府兩位近日都把喜事寫在明麵上了,這事還是柳侍郎親口說的,如何還能有假?”

柳侍郎柳謙是柳相的嫡長子,如今年過不惑,官拜正四品戶部侍郎,剛巧是戶部尚書晉國公的下屬。平日二人雖無太多私交,但柳侍郎比起他圓滑至極的親爹可是憨厚多了,半點沒繼承其父之風,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子大愚若智的味道,之所以能待在戶部,還是因為有個宰輔爹。是以晉國公雖然頭疼下屬腦子不好使戶部事情難做,但很少懷疑柳謙有貓膩能瞞得過他。

果然,聽到“柳侍郎”大名,晉國公夫人頓時不再懷疑消息真偽。

“若此事為真,那可真是古怪。”她抿了口茶水,神情露出不屬於內宅婦人的凝重,“柳大姑娘的婚事定得突然,從前也沒聽到風聲。如今又匆忙定下婚期,柳侍郎作為親爹,嫁女兒嫁得這樣倉促潦草,竟還能高興得起來?”

按照內宅的手段,這樣處理家中小輩的婚事,一般都是出了世俗難容的醜事,為了遮掩才趕著成婚,譬如……珠胎暗結。可晉國公夫人想到這裡,卻搖了搖頭:“不,不對,且不說柳侍郎心中喜悅不似家有醜事,隻說那位柳大姑娘……早些年我還為宣和婚事操心時,也曾查過柳大姑娘,那可不是個離經叛道的主。隻是若不是為了遮掩醜事,那柳侍郎這樣作為,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晉國公試著提醒:“夫人還是太聰慧,柳侍郎的心思,得和他相當的才想得明白。”

言下之意,按著柳侍郎的腦袋,可能壓根想不了那麼多。順便還把愛妻吹捧了一把。

晉國公夫人:“……”

她有些哭笑不得,擰了把晉國公腰間的軟肉。

她道:“原本我也不喜窺探旁人家事,隻是這事卻總讓我覺得古怪……我那自幼不對付的遠房表妹如今還在柳府做她的二夫人,當年多驕縱的人,認定了情郎不會負她便一心要嫁到相府去。彼時我勸了幾句,棒打鴛鴦沒打成,反成了惡人。按她的性子,若是過得順心,如今怕是恨不能日日在我眼前晃。可你瞧瞧,二十多年了,年節都沒聽到過半點她的消息,從這些瑣事上看,就該知曉相府是何等虎狼之地。”

“總歸同我們無關了。”晉國公笑著揉了揉被擰了一把的腰間,這才又問:“怎麼忽然惦記上相府的事了?”

“我……”

晉國公夫人揉了揉額心,壓下心中隱約的異樣感。

大抵是她怕中間有什麼事會讓兒子的婚事橫生波折吧,如今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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