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結發夫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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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瑤完全沒想到,這平平無奇的一次回眸居然能瞧見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等她反應過來收回目光時已然遲了。方才那美人出浴的畫麵仿佛拓印在了腦海中一般,一時竟揮散不去,明明眼前是一片大紅床帳,她的眼睛也能自個兒加上一線春色旖旎難以言說的風景。

謝瑤:“……”

好的很,她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從前她會惦記這麼一個郎君了。

連阿娘都曾說她“未曾失憶時很是喜愛蕭氏郎君”,可見這等見色起意的偏好還不是一般的嚴重,便是失憶也沒能根治。

但郡主殿下很有骨氣,哪能被美色擾亂心智,縱使無甚底氣,硬撐著也要挺起腰板。

蕭時瑾很快走了過來,坐在床榻邊,濕潤的發絲潑墨一般,隻是已經擦過,不再滴水。

謝瑤等了等,沒等到他開口,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卻陡然發覺還是能察覺到後麵的目光。

她很快沒了耐心,忍不住出聲指責這個比她沉得住氣的郎君:“你還知道回來?”

所以說人不能衝動,該忍的時候還是要忍一忍。話一出口,謝瑤就後悔了。

她說的這是什麼話?乍一聽好生奇怪,好像她很盼著他回來似的!

好在蕭時瑾給她留了麵子,沒有就此笑她,反而緩聲道:“是我的錯。”

他甚至沒找借口。

謝瑤再次感覺到了同這樣一個人爭辯的難纏。不怕他辯解,就怕他不辯解,事事都順著她的話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對著他生氣。

她回過頭,試圖從他那張時刻不忘惹她犯罪的臉上看出一絲口不對心的破綻,可惜也沒有。

房內一時安靜下來,蕭時瑾適時開口:“今日瑣事繁多,郡主又被鬨醒,若是困倦,不如先喝了合衾酒就寢歇息。”

他這麼一說,謝瑤才想起來,還有合衾酒沒喝。桌上本就有酒壺和酒盞,方才她餓極時險些就要喝掉,還是被染墨及時攔了下來才免於出錯。

被騙了三個月有餘,鬨騰歸鬨騰,但謝瑤還惦記著阿娘那虛弱的身子,沒打算鬨出個天崩地裂。既是如此,喝這杯酒還是應該的。

郡主殿下矜持地點了點頭,起身去尋不久前才虎口脫險的那隻酒壺。

一杯清湛的酒液入口,謝瑤又倒了杯茶水漱去了口中濃鬱的酒氣:“這就完了?”

蕭時瑾麵色如常,吐字平穩:“自是還有一事。”

等謝瑤再看過去,他已經在拂床榻上那些桂圓蓮子……

看著人有些彆扭,索性看著那大紅的床帳,琢磨了一會兒,謝瑤這才想起他所謂的“還有一事”是什麼事——

大婚之夜,又稱“洞房花燭夜”。

不同於平日裡獨自夢會周公與之對弈,這洞房花燭,可真就是“周公之禮”了!

這事她是無聊時翻弄阿娘那些充斥著“狀元另娶”、“公主逼婚”、“孕婦落跑”、“姑嫂磨鏡”……等種種離奇橋段的話本時,曾多次瞥見的橋段。而在這等橋段裡,男子通常都擁有異常高漲的熱情,恨不能睜眼過通宵。那對姑嫂磨鏡中的小姑子就曾在兄長大婚之夜偷偷立在房頂,借著破損的瓦片窟窿含淚看去,嫂嫂的赤紅鴛鴦肚兜還掛在兄長那狂徒的腰上。

除去撞到腦袋失憶這回,謝瑤的記性實則十分良好。她略作回想,便想到了方才那有情人房裡房外的悲慘一幕。但她這一回注意到的並非是文中小姑子眼角飽含嫉妒與深情的淚水,而是……

熱度迅速彙聚在臉上。

她動了動唇,艱難道:“夫……你真要留這裡睡?”

儘管有些心虛,那聲“夫君”也沒能順利出來。

蕭時瑾把最後一顆蓮子收拾掉,極有耐心地同她微微笑道:“郡主,這是大婚的新房,我們已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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