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一轉,她又看到夏侯玨,他仍舊黑著臉看著自己,眼神一如既往的嫌棄。
唐宛凝顧不得許多,想跑過去問問他。
這次腳步邁得動了,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隻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夏侯玨!夏侯玨!”她大喊著從夢裡驚醒。
朦朧淚光中,眼前果然立著一個黑色身影。
室內久久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唐宛凝擦了擦眼淚,不自在地彆過臉問。
“你怎麼來了?”
“你是孤的太子妃,孤怎麼就不能來了?”夏侯玨語氣一如既往地涼薄。
唐宛凝咬咬唇,抬頭望著他。
“我知道你們有事瞞著我,你不打算跟我說說麼?”
夏侯玨眸底不由一僵,麵上表情卻不露半分痕跡,他勾唇一笑。
“太子妃真是說笑了……”
“孤的事涉及朝政……好像也輪不到你一個內院婦人插嘴……”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唐宛凝忽然流淚,眼神倔強。
“是不是唐家出事了?是不是阿爹阿娘出事了?”
直覺告訴她事實就是如此。
唐家手握重兵,靖元帝下旨把自己娶進宮,難道隻想聯姻麼?還是為了那點兒可憐的君臣之情?
都不是!隻有猜疑,隻有防備。
原本她以為,自己進宮便能打消疑慮,現在想來……可能還不夠!
夏侯玨忽然哂笑兩聲。
“太子妃還真是多慮了,唐家好不好,你不是親眼看見了麼?”
“還有……這關孤何事?孤可沒什麼好隱瞞你的!”
看似玩味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有一刹那的遲疑。
唐宛凝愣了一下,就那麼一瞬間忽然想通了許多,她同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也許吧!”
“你說得沒錯,是我想多了!”
她鬆了口氣,喃喃自語了一句。
“謝謝你!”聲音很小,隻有兩人能聽見。
兩人都愣了一下。
唐宛凝垂首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夏侯玨卻眯了眼,很認真地說了句:“你很聰明!”
“你進京時日尚短,有些事看不明白也正常,隻是以後……孤希望你知道怎麼做!”
夏侯玨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唐宛凝垂首撥弄著手邊的茶盞,久久沒有抬頭。
是了!
她不知道,原來京城這個所謂權利的中心,人心可以如此險惡。
她不知道,這些
人演技可以如此之高明,讓人無法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她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要學著戴上麵具生活。
這個所謂的皇室,所謂愛民如子禮賢下士的朝廷,對待功臣並非表麵上的厚待。
嗬嗬!也罷!不過是學一門技能而已,技多不壓身麼。
萬一哪天她死了再投胎到現代,說不定長大還能當個影後什麼的,多好!
唐宛凝忽然笑了,這個笑容,透著無儘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