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涉及一些深層次的事情,沒到他們這個級彆,很難理解。
因此閆文誌給了周傳運的體麵,知道他拖著病情不暴露,是為了替周強斌在內的一些人再守半年。而這半年,閆文誌的一些計劃,就隻能擱置。
不僅如此,閆文誌還提出了人事問題這一誘餌。周傳運現在露麵,就算是吃了餌,答應這一場交易了。
閆文誌問道:“你還有什麼想法,今天一並跟我說了吧。”
周傳運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提及這一次人事調動中,他的一些想法。
閆文誌對於周傳運提出的想法,再一一進行點評。這種事情,不是一句話就能夠談成的。有點像是做生意,一邊開價一邊還價。
不過周傳運提了好幾個人事建議,包括何藝偉這些老部下的調動,閆文誌都算是給予了支持。
等到將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周傳運揉了揉眉心,忽然說道:“老班長,還有一件小事,希望你高抬貴手。”
“張元慶?”周傳運還沒有開口,閆文誌就提到了這個名字。
畢竟張元慶的事情太小了,小到不值得去做一場交易。可是這個問題,閆文誌也知道周傳運很有可能會提。
周傳運微微一笑:“一個區區縣城的一個正科,你老人家也難為還記得他名字。”
“我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同誌,你還會浪費時間跟我提。說實話,這個年輕人我並不喜歡。不過我也沒有想到,老李為了他開口,林峰雲同誌為了他也在會上開口,你也會專門提及。看來這個年輕人,的確有我所不知道的能力。”
閆文誌不假於色的說道。
周傳運苦笑一聲:“是個想做事的年輕人,我的確對他有好感。老閆,咱們都已經老了。事情總要交給年輕人去的,有些好苗子,現在鬆鬆手,日後或許就從小樹苗成長為棟梁之材。”
閆文誌麵無表情:“你雖然說得對,但我也害怕,拔苗助長的話,反倒是讓他長歪了。”
周傳運微微皺眉,大概明白了閆文誌的態度。
周傳運緩緩歎息一聲:“老班長,咱們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了,這也是咱們最後一次的交道了。就當我的一點小請求,你看怎麼樣?”
閆文誌深深地看著周傳運,並沒有說話。
周傳運見狀,點了點頭,費力的起身。
“我送你吧。”閆文誌跟著他一起起身,要過去扶著周傳運。
在扶著周傳運胳膊的時候,他心中一驚,這身上哪裡還有皮肉,幾乎就剩下骨頭了。這身體狀況,令人心頭酸楚。
“老班長,估計我快要下去見一些老戰友了。”
周傳運微微一笑,並沒有在意。
閆文誌心中百感交集,最終還是說了一聲保重,然後將他送到了辦公室外。
周傳運自己一個人下了樓,閆文誌回到辦公室,不由走到窗邊看向省委大院門外,想要等著目送老戰友最後的背影。
沒想到,正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在省委大院門口等著。而另一輛轎車停在他的身邊,一個麵相與周傳運有八分相似的中年人站在那裡。
中年人與青年人交談在一起,看起來有幾分和諧。
閆文誌卻是認識,那個與周傳運八分相似的正是周傳運的兒子。
至於那個年輕人,正是張元慶。
閆文誌皺緊了眉頭,隨後轉過身來不再看過去,心裡隻有四個字,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