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江沉星抹了把嘴角, 隨即低頭看了看。
大拇指上沾著一絲紅色的血跡。
打記事開始,他打架、鬥毆、砸鄰居家玻璃、掀女孩裙子, 幾乎可以稱得上“無惡不作”,臉上掛彩的時候卻很少有。
因為他有個厲害的爹,還有一群圍在他身邊的狗腿子,被欺負的小可憐們忌憚他的家世, 也怕二次打擊報複, 最後都選擇了忍氣吞聲。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錘,還一拳錘到了臉上,江沉星往地上吐了口血沫,“給你臉你不要臉, 是吧。”
“您這是說哪的話呢,”何馬利一手拉著小可,一手擋在兩人中間, 趕緊賠笑, “江哥,您消消氣,消消氣。”
江沉星脫下外套, 指指何馬利, “誰他媽是你哥,讓開!”
何馬利:“這......”
這特麼能讓開麼,讓開了鐵定要打一塊去了。
“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何馬利說, “跟一特服計較什麼, 多掉您的價兒。”
江沉星眼睛一眯,這兩句話說的他舒坦點了。
前兩天他聽說發小不知從哪弄出個孩子,詫異的要命,趕緊定最近的機票回來,到發小家一問,才知道是個烏龍。
他本來想再偷偷回去的,父母已經決定在國外定居了,可惜他狐朋狗友太多,回國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家都張羅著給他接風,他便在H市最大的娛樂會所包了個帝王間。
哪成想當晚發小和“兒子”發生了點不愉快,他火急火燎往出追,一時間忘記了結賬,對麵那個不長眼的便出來攔他。
江沉星當時心裡急,把人推倒了,看起來摔得不輕。他回家後琢磨來琢磨去,決定第二天簽單的時候買點水果,扔點錢慰問一下。
畢竟人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麼混了,老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得身體力行,證明自己素質夠繼承家族產業了是不。
他想的挺美,沒料到會遭遇這種狀況。
——受害者不僅不領他的情,還把錢甩回來,把水果撇了一地。
然後猝不及防給了他一拳。
一顆大柚子滴溜溜在受害者腳下打轉,何馬利話音剛落,受害者便梗梗脖子,從鼻子裡發出一句,“嗬。”
三分諷刺不屑,聽得何馬利毛骨悚然,何馬利都要哭了,“祖宗,我求你了,少惹點事成不?”
“逃單的是他,先動手的也是他,”受害者昂起下巴,“姑娘們辛辛苦苦陪一宿客人,喝的吐了四五輪,我替她們出出頭,怎麼了?”
何馬利急的一腦門子汗。
前因後果他知道,可跟這些二世祖剛,有什麼用啊,彆說人家今天回來簽單了,就算不來,王總也得樂嗬兒的供著。
何馬利:“祖宗啊,你可憋說了,咱江哥是差那點錢的人嗎?”
小可:“嗬。”
又是一個嗬,何馬利對這位的性格摸的透透的,根本說不通。他轉向江沉星,討好道:“江哥,您看這樣行......”
“打住——”何馬利話還沒說完,被江沉星直接打斷。
“你剛才說他是做什麼的?”
何馬利:“特......特服。”
“好,”江沉星臉上少見地浮現出戾氣,“多少錢一個鐘?不、不需要點鐘了。”
江沉星摸摸下巴,“我包夜。”
.
若問打擊一個人,最惡毒的辦法是什麼。
罵他打他不算,殺他兒子搶他媳婦不算,而是要把他的自尊踩在腳下,肆意的侮辱他、踐踏他,讓他一輩子在自己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江沉星刷卡進門,衝後麵的受害者偏偏頭,“進來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怕了?”
小可:“嗬。”
江沉星被這“嗬嗬”三連搞得很火大,他皺皺眉,“洗澡去,把自己弄的乾淨點。”
他說完脫去外套,靠在牆頭打開電視。受害者真的去洗澡了,江沉星心裡煩,側身去翻床頭櫃裡藏著的東西。
方盒子他知道,是避丨孕套,至於那兩個圓瓶嘛......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商標。
潤丨滑劑。
操。
江沉星把圓瓶子扔回去,聽著浴室嘩嘩的水聲,心裡更煩了。
拿出電子煙,江沉星深深吸了幾口,在空中吐了幾個連環煙圈。煙圈一個比一個大,在最大的那個消散之前,他看到圈外站著一個穿著浴袍的人。
江沉星嘴角一抖,幾縷煙霧嗆了出來,“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嗬,”小可雙手握在衣襟兩邊,“你想穿著衣服做,還是脫了衣服做?”
江沉星把電子煙收起來,“這麼心急,怎麼,平時點你鐘的人很少?”
江沉星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踐踏對手的機會,卻見對方根本不在意,“消費的是你,浪費的也是你的時間,你行就上,不行到時候彆怪我。”
江沉星:“......”
男人怎麼可以說不行?
江沉星從床上跳下來,三下五除二把上身剝個精光。為了泡妞,他一周至少三次健身房,身材保養的極好,一點都沒有三十來歲男人即將發福的跡象。
跟他一對比,受害者就跟小雞仔似的瘦弱,他輕輕鬆鬆把人扛起來,一把扔在床上。
然後接下來該怎麼做?
江沉星坐在受害者腿邊,微不可查地皺皺眉,探身去拿圓瓶子,收回手的時候,目光正好掃過受害者的臉。
那家夥即使躺在人下,脖子也是昂著的,除了令人生厭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勁兒以外,還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好像......明明做著對社會大眾來說,最令人瞧不起最下賤的職業,卻不因此而自棄、諂媚。
反而淡然且自持。
江沉星剛才琢磨過圓瓶子的用法,他打開瓶塞,皺眉道:“老子沒操過男人,你忍著點。”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他管敵人疼不疼乾嘛。
小可又“嗬”了一聲。
他半撐起身子,從江沉星手上搶走圓瓶,撩開浴袍。
“你是我的客人,我不會讓你感到麻煩。”
他邊說邊把圓瓶子裡的東西擠在手心,自己用手指開拓“疆土”,兩條雪白的腿微微叉開,看得江沉星喉嚨發乾。
他的動作一點都不輕柔,甚至可以形容為粗暴。或許和家庭條件有關,江沉星甚少看見對自己這麼狠的人。
江沉星張張嘴。
“你躺下,”小可把他將將出口的話噎回去,“我服務你。”
.
江沉星倉皇地奔向浴室。
他把水流調到最大,大到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大到能衝刷掉他腦子裡關於剛才的記憶。
剛才——準確來說是五分鐘之前,在那人跨到他身上,動了幾十下之後,他竟然像個毫無經驗的初哥兒一樣,秒了。
江沉星把洗發露一股腦全擠在頭頂,揉了幾把,啪地一聲,把洗發露瓶子摔在了地上。
操,真他媽邪性了。
江沉星迅速洗完,回屋把T恤牛仔褲套上,抓起外套。
那人懶懶躺在床上,“走了?”
江沉星:“你管得著?。”
“我倒是管不著你,”那人翻了個身,用手肘撐著床邊,“可你點的包夜。”
包夜?江沉星瞬間腦補出秒一宿的場麵,如果那樣的話,他選擇來一瓶百草枯。
“第一次見著挨操沒夠的,”江沉星轉身,裝出一副大方的樣子擺擺手,“就當做慈善,照顧一下你生意吧。”
他把衣服搭在肩頭,擰開門鎖之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皺皺眉。
“你叫什麼?”江沉星問。
後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那人往浴室去清理身體了,隔了一會兒,他才聽那人說:“這種問題我從不回答。”
江沉星被噎的啞口無言,氣衝衝走出去,把門摔了個震天響。
“真當你是誰?多聽你說一句話,老子都嫌耳朵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