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她們去折騰吧,反正這裡沒有什麼外人。”
畢成一聲驚叫,“撕拉”一聲,褲子被撕扯了下來,成了四塊破布,“呼呼呼呼”,被丟進了池塘。
“走!”
萱萱公主一揮手,四個丫環無事人一樣跟著她回去了。
畢成氣得吹胡子瞪眼,可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發脾氣有用嗎?
想了想,立即撲向池塘,“噗通”一聲跳下去,抓了被撕破的褲子爬上來。
“沒有用啊,四張破布怎麼穿呢?公主啊公主,我一定要你血債血還。”
氣歸氣,罵歸罵,沒有褲子穿怎麼辦?
深秋的寒氣一陣陣撲來,畢成很快就牙齒咯咯響起來。
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小洞,立即跑過去鑽了進去。
這是一個依傍假山修的石洞,是為了收藏荷塘、花園裡的殘枝斷梗修砌的,這些東西來年開春扔進池塘可做花肥。
裡麵雖然比較溫暖,但到處濕漉漉的,就連旁邊的一堆用來苫蔽的乾草也是濕得好像要流水。
沒辦法,隻好暫時坐在草堆上麵。
正在無計可施,就聽萱萱公主的聲音笑著傳了進來“
“嗬嗬,畫聖,隻要你服輸道個歉,並保證以後不裝病了,我手裡的衣服就給你丟進來。”
畢成立即把後半身藏進草堆裡,兩隻眼睛瞪得溜溜圓,口裡輕輕地慘叫一聲,就瞬間氣絕。
萱萱公主一聽,感覺不對勁啊,難道說這家夥真的有病?嗬嗬,假的。
但是,萬一這次是真的呢?這家夥如果死了,那……
急忙推開小門探進半身去看,一看就傻眼了。
好像真的死了!
萱萱公主一下子撲進去,從草堆裡扯出畢成就要跑出去。
忽然一張臭嘴對著她的嘴巴印上去,萱萱公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畢成急速穿了萱萱公主拿來的衣服,把自己的濕衣服塞進草堆裡,一蹦子跳出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遠處躲藏的花行將一看公主進去後沒有出來,知道她著了畢成的道,急忙呼喚丫環。
一個時辰後,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畢成手搖彩扇器宇軒昂地來到萱萱公主的小樓外:
“民畢成前來向公主請教修真方麵的問題。”
四個護衛一動不動,一個丫環對著畢成施禮說:
“公主偶感風寒……”
“讓他進來吧!”
裡麵傳來萱萱公主的聲音,畢成對著那丫環莞爾一笑,兩步就跨了進去。
進去的一刹那,畢成瞬間就變成了泥塑木雕的死人。
臉色蒼白的萱萱公主躺在床上,床頭上坐著皇帝,旁邊是禦醫、禦史劉雲川和都城大司馬趙補九、禦前四大護衛花行將、丁安、陸虎、李雲鶴。
畢成木雞了一會,立即跪下叩頭:
“民畢成拜見皇上。”
“哈哈,畢成你好了?好,很好。畢成啊,馬上就到乾葉族來的時候了,我真的擔心你到時候好不起來呢!”
沒想到居然是龍顏大悅的局麵。
“謝皇上掛念。”
“平身吧——你們剛才說什麼?畢成修煉了?哈哈,修煉好,修真可以延年益壽啊,哪像我,懶惰啊!”
“謝皇上關心,我剛剛開始,好多的地方不懂。”
“不懂可以問花護衛啊,哈,當然也可以問萱萱公主——那個畢成啊,你究竟給我畫還是不給?怎麼感覺你是有意躲避一樣。”
畢成正在想怎麼糊弄這個皇帝,就見萱萱公主的目光向著他掃來,畢成立即渾身冒汗,急忙說:
“給,給啊皇上,你什麼時候要我什麼時候畫。”
心想:這下子便宜花行將這個王八蛋了,嗚嗚嗚,一百個燕窩沒了。
花行將望一眼萱萱公主又掃視一下狼狽不堪的畢成,口角泛起一絲狡黠的笑容。
“好,萱萱你安心養息,我們這就去畫畫。”
皇帝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一揮手,所有人都向畫廳走去。
可走到畫廳門外時,皇帝就停下了:
“畢成啊,聽說打開這道門,就有雷霆和馬鳴聲?”
畢成點點頭說:
“是這樣啊皇上,不過……”
忽然看到萱萱公主急急忙忙跟了上來,便跑過去對萱萱公主說:
“公主,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萱萱公主臉一紅,低聲問:
“什麼忙?”
畢成悄悄地說:
“這個門打開,會嚇著皇上,不打開,不能進去,我又不想暴露我的秘密,所以想讓你打開……”
“我打開以後沒有那些聲音嗎?”
“不,還需要在你的手裡寫幾個字。”
萱萱公主又臉紅了一下,伸出手掌對著畢成。
畢成立即以手指在萱萱公主右掌寫下“雷息馬靜,半日方開”八字,又在她左掌寫下“金風玉露,仙氣滋生”八字。
“公主,開門先進掌。不要暴露手掌。”
公主忽然感覺手裡雷霆萬鈞,馬奔如山倒,身體一震,進入了仙君境。
兩隻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畢成,萱萱公主驚駭得大張著口一動不動。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兩個搞什麼鬼,皇帝不耐煩地對畢成喝:
“畢成啊,磨蹭什麼?怎麼進這個門?”
畢成急忙跑過去說:
“皇上,有一天萱萱公主說她很膽大,我剛才問她敢不敢開門。”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萱萱公主,剛剛回過神的萱萱公主微微一笑:
“父王,就讓我試試吧?”
畢成聽說皇帝很看重萱萱公主,可他的幾個兒子都在暗地裡給萱萱公主使絆子,所以,畢成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她。
皇帝不知情,望著畢成問:
“其他人不能開?”
“任何人都可以,可是沒有大氣運的人會受到驚嚇,鎮不住這張畫。”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重視起來,一個個望著萱萱公主。
門開了一條縫,裡麵雷聲馬聲一齊撲來,所有人都生出魂飛魄散的恐懼感。
萱萱公主望一眼畢成,牙一咬,心說:再信一次這個王八蛋吧,如果這是真的,就饒了他吻我之罪,一邊想一邊伸掌推門而進,裡麵瞬間沒了一絲聲息。
所有人都驚異地望著萱萱公主,畢成也好像很震驚地說:
“啊,萱萱公主,我真的服你了!你好大的氣運啊!”
這話說出來,許多人心裡立即千浪疊湧,萬雷並發。
隻見萱萱公主周身祥雲繚繞,萬象滋生,無邊無際的金風玉露蜂擁而至,整個畫廳瞬間被金光籠罩。
驚愕的眾人一個個傻愣愣望著萱萱公主,忽然有人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就地坐下來吸收這千載難逢的靈氣。
畢成兩眼迷離地站著,開神境功法急速運轉,開始大快朵頤。
“轟!”
一聲輕響,花行將進入了仙帝境。
這下子可熱鬨了,更多的靈氣湧進畫廳,人與人之間很快就被凝乳狀的靈霧隔絕。
畢成感覺丹田一陣陣發脹,忽然體內一聲響,哈,開魂境,成了!
兩個時辰後,眾人依依不舍地從修煉狀態出來,羨慕地望著萱萱公主和花行將。
武朝第一個仙帝境終於產生了!
最激動的是誰?畢成萬沒想到,武朝皇帝竟然激動得淚流滿麵。
花行將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可是怎麼看都沒有皇帝激動。
花行將撲倒在皇帝麵前,忽然放聲大哭。
後來畢成才知道,周圍六國因為武朝沒有仙帝境的原因才不斷地蠶食武朝,武朝有一半江山已經淪為他國的疆域。
這僅僅是外憂,更嚴重的是內患:宰相府已經有十六個仙君境,全部在衝擊仙帝境,而皇帝手下隻有六個仙君境。
花行將在暮年進入仙帝境,這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而萱萱公主進入仙君境,更是意義非凡。
皇帝扶起花行將,問花行將和萱萱公主:
“是不是需要休養幾天?”
花行將點點頭說:
“皇上,一天就足夠了。”
畢成忽然發現這幾天流淚的人太多了,文武大臣幾乎全部流淚,萱萱公主的丫環一個個都變成了淚人,流淚而沒有出聲的隻有劉雲川和趙補九、丁安、陸虎、李雲鶴五人,無動於衷的隻有畢成一人。
皇上目望丁安,丁安立即送花行將和萱萱公主離開,並給他們兩個送去了武朝為數不多的兩瓶玉髓。
好在這個情況畢成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了,嗨,還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不就升了一下境界嗎?真是的。”
畢成心裡罵罵咧咧,皇上忽然記起了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於是就大喊畢成畫畫。
今天來這裡本來是皇帝臨時起意,所以那些文武大臣並沒有多少,皇家貴族更是少得可憐。
大家聽得皇帝找畢成,急忙拿眼睛去找,卻一個個又是呆了。
隻見一幅巨畫已經完成,畢成正在舉筆落款。
皇帝有些惱怒:
“畢成啊,你沒有問我畫什麼就……”
“皇上,包您滿意!”
皇帝一看,不由得大笑起來:
“畢成啊,你真的是我的……”
本來皇帝想說“你真的是我的蛔蟲”,結果說到一半就打住了。
皇上不好隨便說臟話的哎。
畫麵上祥雲漫天,紫瑞遍地,說不儘的玉樹瓊樓,道不完的仙山聖海。花行將威鎮九天,萱萱公主聖容醉地……
忽然香風乍起,靈乳海湧而來……
所有人一驚,感到就要被海濤卷起。
畢成急忙在畫麵上用筆杆寫下“遇萱而開”四字,畫麵頓時凝固不動。
“好好好!不愧是畫聖!”
皇帝拍手大讚,所有人都拚命鼓掌。
“回,今晚這裡的一切保密,一個月後午時福臨閣百官大宴,這裡的人都參加!”
畢成回到自己住的小樓,心裡一片明淨,雖然晉升到了開魂境,但和他的理想相去甚遠。
片刻之後,他開始衝擊仙人境。
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境界的穩固和積累,不斷地進擊才是他的本性。
今天他重新認識了自己的仙筆,沒想到仙筆能夠畫出真正的仙風玉露。
忽然笑容滿麵,拿起筆在對麵牆上畫起來,最後落款寫道:“一望仙門開千重,靈海聖風卷地來。”
整個畫全由乾筆畫出,不見一絲墨跡。
宰相府,張居翔對著劉瀟前大聲吼:
“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景之戰戰兢兢地說:
“大人息怒,可能是假的,那花行將已經在仙君境五十年了,近幾年好像沒有正經修煉過,怎麼會……”
“可能是?好像?王八蛋,你們每天都在乾什麼?”
劉瀟前結結巴巴地說:
“先前,萱萱公主感了風寒,皇上帶著禦醫和劉雲川趙補九等去看望,忽然畢成造訪萱萱公主,說是有修煉上的問題請教……皇上看到畢成病好了,就帶著畢成去畫畫,結果萱萱公主就在畫廳晉升了仙君境,也有人說花行將忽然就進入了仙帝境……”
“有人說有人說,能不能靠譜一些?給我查!”
“轟!”
麵前的玉案就被推翻在地,宰相府立即一片混亂。
多少年來宰相大人從來沒有這樣發過脾氣。
張景之急忙跪下來:
“大人,沒有多麼可怕……”
張居翔忽然倒坐在椅子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花行將仙君境時無人能敵,何況仙帝境?我們一切都成過眼雲煙了!”
百陽宗一個老人笑吟吟地說:
“沒想到這個花行將居然能夠晉升仙帝境,唉,我們的年供可能會下降了。”
“掌門不要擔憂,隻要張居翔掌握了武朝……”
“呂長老你不知道,這個張居翔非常謹慎,掌握武朝的事可能不會發生了。”
“掌門,要不讓金鳳王朝……”
“可以,呂長老,告訴他們可以動一下。”
第二天晚上,畢成正在進擊仙君境,忽聽萱萱公主在外麵說:
“畢成畫聖,小女子萱萱求見。”
畢成大吃一驚,萱萱公主自稱是小女子?求見?
急忙打開樓門,把萱萱公主讓進來。
隻見萱萱公主伏地就拜:
“畫聖救了萱萱救了武王朝,此恩天大地大,無以為報,今後但有用得著,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畢成扶起萱萱公主,望了又望,說:
“本來就想幫你,但沒想到力量那麼大,更沒想到會間接幫助了花行將,哈哈,不過也反過來幫助了我自己,所以嘛,這一切都扯平了,沒有什麼沒有什麼。”
萱萱公主站起來,坐到床邊上:
“您的幫助巨大無比,這些事情以後你會知道的。請您不要見怪:我現在還想著讓你再幫幾個人,不知道……”
“說吧,是不是修煉方麵的事?”
萱萱公主點點頭。
“你想幫助的有多少人?”
“您能夠接受多少人?”
畢成把嘴貼在萱萱公主耳朵上麵,咬著耳朵說:
“去畫廳,對著新畫坐,估計能容得下五百人吧?好,就五百,不能多不能少……保密啊!記得先進手掌啊!”
萱萱公主忽然撲進畢成的懷裡,囈語說:
“聽說你已經有結發妻了,能不能讓我做個小……”
畢成大驚,立即搖頭:
“去吧,國事為重!啊,忘了,拿另一隻手掌來。”
畢成在萱萱公主另外一隻手掌裡麵寫了“見麵如令”四字,便送萱萱公主離開。
畢成望著萱萱公主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修煉,出出進進轉了幾圈,索性找了一張紙,畫出一把五尺長的金龍寶劍,上麵寫下“言出法隨,萬山無阻”八字。
一聲輕響,寶劍脫出紙張,畢成隨意把玩,喜不自禁。
夜色迷蒙,畢成翩翩起舞,劍風柔如春水,浸透滿院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