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陽王眼神一鬆,微微眯了眯眼,有些疑惑:“你竟不想留下這孩子?你可知若是這孩子是個男兒,說不定你在後宮中的地位……”
“我絕不會入後宮。”宋溫惜打斷了淄陽王的話。
她知道淄陽王的意思,宋溫惜若是生了男孩兒,或許有機會能母憑子貴。
可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卷入帝王之爭,也不希望孩子成龍作鳳,隻求孩子平安。
何況……她也不希望這個孩子誕生在她對晏望宸滿是憎恨的時候。
宋溫惜見淄陽王眼中滿是不解,又解釋道:“王爺放心,我從未想過要嫁給晏望宸。眼下的狀況,我保全自己都很難,如何能保全這個孩子?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我……留不得。”
淄陽王沉默許久,忽然輕笑一聲,道:“倒也不必匆忙做決定,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到絕情峰。況且,現在也不是打胎的好時機。”
宋溫惜知道,淄陽王說得對,她總不能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跟著淄陽王,那必然會拖後腿。
淄陽王又道:“既然你已下定決心要同本王回去,本王即刻便去安排回臨川城的事宜。你隻需調養好身子,無需操心旁的。今夜,你將宋嫣然趕到其他地方去睡,本王自會想辦法帶你走。”
聽淄陽王這麼說,宋溫惜微微鬆了口氣。隻是,她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回到臨川城之後,又該過怎樣的日子?
淄陽王起身,見宋溫惜眉頭微皺,似乎對未來的路感到茫然,他忍不住安撫道:“你放心,你既是亦如的女兒,本王日後定會照拂你。從今往後,你就踏踏實實跟在本王身邊。你想要的……本王都會給你。”
她想要的?宋溫惜微怔,抬眸看向淄陽王,隻見他眼中滿是認真。
她原以為,淄陽王是想將他留在身邊做婢女,侍奉他。可他今日這話,聽起來似乎並不是這個意思。
淄陽王卻也沒有多加解釋,說完這話,便起身離開。
帳中一時間又變得靜悄悄的。帳外似乎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溫暖的陽光灑在營帳上,讓帳中也十分明亮溫暖。
隻是這麼好的天氣,香芙再也看不到了。
宋溫惜心一沉,胸口泛起一陣酸澀。她又低頭看向手中的銅錢手鏈,想了想,將它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香芙死了,她死得不明不白。她唯一的親人又下落不明,屍骨也不能葬入祖墳。從今往後,恐怕宋溫惜就是唯一記得香芙的人,她豈能任她枉死?
原本她心中對未來的日子充滿迷茫,可現在忽然明朗起來。
既然淄陽王說會照拂她,那她便要借助淄陽王的力量,將自己變強。
終有一日,她會回到都城,替香芙報仇雪恨!
宋溫惜思緒萬千,腦海中一一閃過日後的計劃。她太過專注,以至於宋嫣然撩開帳簾走了進來都沒有發現。
宋嫣然見宋溫惜坐在床上發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時間有些心虛。
她抿了抿唇,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宋溫惜……你……你還好嗎?”
宋溫惜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地看向宋嫣然。
見到來人是她,宋溫惜緩緩回過神,輕歎一聲:“你來了,正好,我有事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