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見宋溫惜還願意同自己說話,連忙追問:“你不怪我了?”
宋溫惜有些疑惑:“怪你什麼?”
宋嫣然想說香芙的事,可香芙的名字卡在口中,她一時間有些說不出口,隻能愧疚地看著宋溫惜,欲言又止。
宋溫惜此時才反應過來,歎了口氣:“公主殿下不是說過,那件事並不是你的錯。”
她頓了頓,又道:“我也不覺得是你的錯,畢竟,你也險些被毒死。”
宋溫惜輕柔的語調撫平了宋嫣然這兩日的恐懼與愧疚,她鼻尖驟然一酸,淚水盈滿眼眶。
“對不起。”宋嫣然低喃著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
一切的一切都很對不起。
宋溫惜知道宋嫣然想要對不起的,或許並不隻是香芙這件事,而是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荒唐事都感到抱歉。
她抬起手,衝宋嫣然招了招:“你過來。”
宋嫣然抹了把淚,乖乖走到她床邊坐下。
“你來得正好,我是想告訴你,祖母曾經留下一些地契和田契,是留給孫女做嫁妝用的。就放在了我梳妝匣的底層。”宋溫惜淡淡道。
她沒有說祖母是偷偷塞給她一個人的。
想必祖母若是知道了宋嫣然的這些改變,也會願意為宋嫣然留一份嫁妝。
宋嫣然卻絲毫沒有喜悅之情,隻是抿了抿唇,道:“恐怕天下人皆知我攀附大皇子不成,還失身於他……宋溫惜,以後不會有人敢娶我了。”
“天下人亦知,你是被誆騙的。我相信若是你真誠以待,善待夫君,自然還是會有良人願意娶你。”宋溫惜寬慰她道,“宋嫣然,隻不過,日後你定然不可再嬌縱了,父親也年老,大夫人也逐漸力不從心,家裡需要有人打理。你……總要成長。”
“你……你不回宋府了?”宋嫣然敏銳地察覺到她似乎是在同自己告彆。
宋溫惜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要去哪,隻淡淡道:“我有個地方要去,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回來。那些嫁妝,我用不到,全都留給你。”
“你不打算嫁人了?”宋嫣然的尾音帶了一絲哭腔,“宋溫惜,你不是同三殿下情投意合……”
“不要提他!”宋溫惜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
什麼情投意合,什麼兩情相悅。這些在現實麵前,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有他要遵守的諾言和責任,她亦有她想要守護的人。若是傷害到對方的利益,他們彼此,都是可以互相放棄的。
宋嫣然淚眼朦朧地閉了嘴,眼底滿是複雜的情緒:“宋溫惜,你究竟要去哪裡?”
宋溫惜回過神,又放柔了聲音,道:“你不知道比較好。”
“你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宋嫣然又問。
“對。”
“連陳世子都不說?”宋嫣然有一絲困惑。
宋溫惜歎息:“不說。”
陳卿安若是知道了,恐怕會極力阻攔。他這段時間對她多加照拂,她欠了他許多,也不知道日後有沒有機會可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