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謝行之凶戾,但夢是反的,這更是證明了現實中的他不會像夢中那樣對她。
但為何見到謝行之以後,她就做了這些奇怪的夢?
月吟若有所思,這段時間生病耽誤了好些事,得抓緊時間辦正事。
醒來時辰尚早,月吟對鏡上妝,準備早些去老夫人那邊請安。
可當她離開屋子,卻發現天色陰沉,狂風怒號,不久後大雨降至。
玉盞將手裡的桃夭色披風搭在月吟肩上,“姑娘,要不再等等,待會兒和四姑娘一起去。”
風卷裙裾,月吟緊了緊披風,溫聲道:“無事,下雨而已,隻要不打雷就好,把傘帶上。”
月吟祈禱著彆打雷,倘若打雷,且等她請安回來後。
她不想在老夫人麵前出糗。
不知是不是大雨降至,外麵幾乎沒瞧見幾個打掃的仆人。
想著請安速去速回,月吟步子大了些,一抹桃夭色穿梭在長廊,倒真有幾分桃之夭夭的意思。
行之長廊拐角處,月吟瞥見身後的人影,愕然頓住步子。
身著月白長袍的謝行之在長廊的另一端,正朝這邊來,似乎也是去向老夫人請安。
銀冠高束,衣袂飄飄,他一手置於腹前,一手負在身後,身姿英挺,如鬆如竹,毫無夢中的凶戾,一如往常的溫潤儒雅。
想到夢裡的事,月吟臉熱了起來。
左右在老夫人那裡還會遇上,月吟當沒看見謝行之,兀自和丫鬟們往淳化堂走。
然就在這時,一道悶悶的雷聲傳來,月吟驟然停下腳步,羽睫輕顫,臉色逐漸轉白,柔荑握住披風一角。
天色更暗了,綿綿細雨隨風飄入長廊,灑在月吟麵龐。
濕冷的觸感讓她回神,她胸脯起伏,深深吸氣試圖平複心裡的恐懼。
倏地,閃電襲來,一道白光照亮四周,卻在眨眼間四周又暗了下來。
月吟呼吸急促幾分,雙瞳緊縮,煞白的臉上滿是驚恐,幾乎閃電消失的同時,身子不聽使喚地往後跑。
“回家,回家。”
她喃喃低語。
閃電之後,轟鳴的驚雷隨之而來。
“啊!”
月吟尖叫一聲,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她被雷聲嚇得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耳朵,頭埋在膝上,纖薄的肩膀顫抖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宛如林中受驚的小獸。
玉瓶玉盞兩人慌忙圍過來,輕聲安撫她。
月吟身子在顫抖,拍開丫鬟們遞來的手,耳邊除了灌進來的風聲,完全裝不下其他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緩過心神,可抬頭間,映入眼簾的是月白長袍一角,衣擺繡竹葉紋樣。
濕冷的土腥味被清冽的檀香味蓋住。
月吟目光及上,濕漉漉的眼中是謝行之一貫的清冷模樣,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掀不起波瀾,正垂眸冷冷看她。
兩人數步之遙,她想,她此刻的狼狽模樣又被他看去了。
謝行之走近,彎腰伸出手來,薄唇彎了彎,溫聲道:“表妹怕打雷?”
月吟愣怔,遲疑一陣搭上他遞過來的手,指尖觸碰下,她心顫了顫。
男子手掌寬大溫熱,和夢中的相握不同。
月吟被扶起,謝行之也收回了手,背在身後,神色淡然。
羽睫還沾了淚,月吟一開口,還帶著哭腔,“失態了,大表哥見笑。”
她低頭,窘迫地理了理散亂的鬢發,鬢邊碎發被捋至耳後。
話音剛落,閃電又來,如白蛇吐信接連天地,將半邊天都劈開,照亮。
也照亮了月吟慘白的臉。
倏地,驚雷滾滾,撼天動地,大雨淅淅瀝瀝砸下來。
月吟嚇得直直撲到謝行之懷裡,不管不顧抱緊他腰,麵龐貼緊男子堅實溫暖的胸脯,呼吸間是熟悉的清冽氣息,他身子明顯僵了。
正德嚇傻了,急忙背過身去。
春雷一個接一個,月吟起初是有心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