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手很快,拿出了當初在生產隊的那個勁兒,不一會兒就熟悉了基本工具的使用。
鐘雲欣賞地看著蘇合利索地解決著各種問題,感歎她應該早點學修車,之前屬實埋沒了天賦。
蘇合沒有在乎身上的臟汙,她又找到了那種極為純粹的快樂,有點小驕傲地回應道:
“嗨,這才哪到哪啊,婦女能頂半邊天嘛。”說完她就愣住了,倒是鐘雲讚許點頭,認同了她這句話。
見對方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蘇合也就迅速把這個小插曲拋之腦後。
機械臂在場中靈活穿梭,它們的末端裝備了各種精密儀器,從超導布線到能量核心的調校,都在它們的操作範圍內。
配合著這些新技術,蘇合的修車水平不斷提升,她繞開地上的磁性導軌,嫻熟地快速移動著重型部件,這也可以運輸整個飛車。
從普通民用飛車,再到賽車,最顯眼的位置,一個巨大的全息展示屏正播放著蘇合即將完成的飛車性能測試數據,旁邊則是一塊實時更新的維修進度表。
成長的片段快速閃現,蘇合也從一個普通的修車工成為了鐘雲的合夥人——
這家修理部是鐘雲自己開的,他家庭條件還算可以,做這行純屬愛好。
空氣中彌漫著輕微的臭氧味,與不斷傳來的機械轟鳴聲和電子提示音交織在一起。
就在一個普通的下午,有著共同愛好的兩人理所應當地走到了一起。
在麵目模糊親友的圍觀下,蘇合看著手上那枚戒指,心中浮起些許匪夷所思,我怎麼可能讓男人乾擾我大好的事業?隨即就飛車的改裝完善吸引去了全部心神。
世事難料,在因為各種原因流產了許多次後,新婚的夫妻倆還沒怎麼享受生活,蘇合就接到了一個噩耗——
鐘雲在測試新飛車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地上,需要做一個手術。
手術很成功,隻是會有些不適和疼痛,他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
蘇合作為一個妻子,擔憂地陪同鐘雲去看醫生,開了幾個周期服用,叫做“安寧”的藥。
鋪天蓋地的廣告和家庭宣傳讓他們相信這個藥的療效。
“沒有問題的。”坐在夫妻倆對麵,麵目模糊的醫生無論是專業的態度,還是極高的學曆,都讓人十分安心,“一天兩粒,可以有效幫助你恢複健康生活。”
真的有效,鐘雲恢複了正常的生活,他在修車部工作的時間甚至比未受傷前還要多。
就是一天兩粒似乎逐漸不太夠了。
修車掙的積分不斷被這種叫做“安寧”的止疼藥不斷消耗,蘇合觀察到了鐘雲越來越多地出現了打嗬欠,淌眼淚等症狀。
在再一次鐘雲像是失了智一樣地尋找「安寧」失敗後,蘇合看到了他倒在修車部的角落裡,不斷抽搐著,瞳孔擴大,心跳也在不斷加快。
“啊,這個上癮率隻有百分之一的。”麵目模糊的醫生同情地看向兩人,“真是太不幸了。”
蘇合下意識地摸向身側,空空蕩蕩,那裡本來應該有著什麼。
她有些“不應該是這樣”的煩躁,但身上的無力,讓她沒辦法找醫生大鬨,隻能扶著更加軟弱的鐘雲離開。
不能再吃了。
有些不忍地看著鐘雲涕泗橫流的樣子,但蘇合依舊堅決地把家裡所有的「安寧」都順著下水道扔掉。
在明確知道這藥有問題的情況下,蘇合不可能再讓鐘雲接觸,哪怕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