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喬蕎。
商陸沒想到喬蕎會來。
他握著門把手的手,竟然因為緊張而顯得很不自在。
趕緊把門拉得更開一些,讓出一條道來,想讓喬蕎進來。
半個小時前,秦森從這裡離開後,給喬蕎打了一通電話,說了商陸的處境,說他生病高燒,說他的手被燙傷了。
喬蕎站在門口,看了看這個男人。
目光最後落在商陸燙傷的手指處,那裡有兩個又腫又亮的水泡,看起來都怪疼的。
可是她漠然地收起眸光,把手中的一份文件夾,遞給了商陸。
“什麼?”商陸問。
喬蕎硬把文件塞到他的手上,“公司股權轉讓協議,我簽字了。”
商氏集團易主之後,商陸用從信托基金裡拿了幾個億出來,成立了一個新的公司。
現在的商業新風口是網紅直播帶貨。
商陸便簽了上百個網紅主播,每個主播都是大幾百萬粉絲的大網紅。
資源整合過後,他搭建了一個強強聯手的平台,短短三個月便創造了幾十億的財富。
這樣的商業頭腦,讓喬蕎很佩服。
這個男人,其實也不是那麼差勁,會做生意,會賺錢,也會把賺來的錢都交給她。
比如他新成立的公司,背後的法人是她,收益人也是她。
以她的名義開的公司銀行賬戶,三個月來連續不斷地進錢,比她的公司賺錢更快,更多。
但離婚了,錢是商陸賺的,她一分也不圖。
商陸拆開,大致看了看。
隨即,抬頭,眉心緊擰,“什麼意思,你用得著跟我劃清楚河漢界嗎?”
“錢是你賺的,當然該進到你的銀行賬戶。這婚都離了,我再坐享其成,就有點愛慕虛榮了。你知道我的性子,我這個人交友交心,不圖錢財。”喬蕎直接明了道。
這樣的話語,惹得商陸額頭的青筋微微崩緊,“當初我成立新公司的時候跟你說過,以後我掙的每一分錢都是你的。錢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你現在是人也不要了,錢也不要了,徹底不需要我了,是嗎?”
喬蕎依舊站在門口,“你的錢不可以留給你的子女嗎?”
“……”商陸沒說話。
喬蕎又說,“安安以後嫁人,需要嫁妝。爾年、念安、盼安、懷安,以後也要娶媳婦,還要創業,需要你幫助的地方還很多。你現在重新創業,並且風生水起,也挺好的。”
商陸目光灼灼地看著喬蕎。
那眼中的深情與炙熱不減當年。
“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不是子女,而是那個陪我走到老的人。”
喬蕎笑了笑,“很抱歉,那個人不是我。”
“是。”商陸拉起喬蕎的手,想把她拽進去,“喬兒,我錯了還不成嗎。我認識到錯誤了。”
門被商陸腳一踢,關了起來。
喬蕎也順帶被拉進門裡,被他抵在牆角處。
不知何時,那雙熟悉的大掌捧起她的臉。
他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吻沒有了之前的霸道橫衝,盛滿了深深的歉疚與溫柔繾綣,還帶著小心翼翼。
在她掙紮時,他捧著她臉的雙手用了些力道。
是緊固,也是索取。
綿密的睫毛掃過她的臉頰,最後落到耳畔處。
喬蕎原本清冷寡淡的心,亂了。
直到她不動了,唇上的溫熱才開始消散。
隨即,他認真地捧著她的臉,眼中有淚意,“喬兒,你真的舍得這麼丟下我嗎。我都認錯了,是,我凡事不跟你商量是我不對,我先提離婚也是我不對。但人無完人,如果我什麼都完美,我就不是人類了。”
“你沒有錯。”喬蕎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他,“錯的人是我,是我太較真了,好吧?”
幾乎是從商陸的房間倉惶而逃。
等走到酒店門外,見兒子喬爾年的車停在那裡,喬蕎才回過神來。
剛剛那個男人吻她的時候,她的心竟然還是會亂。
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著和妝容後,坐進了喬爾年的車裡,隨即給商陸發了兩條微信:
【你和我誰都沒有錯。】
【隻是飛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
喬蕎的意思是說,他們的觀點不同,導致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從此山山水水,不必再等待破鏡重圓的時候。
是要他放棄,要他就這樣算了。
看到這兩條微信的商陸,隻覺自己高燒得更厲害了,頭越來越暈,整個人有些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