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這樣一想,這事兒裡確實透著古怪。
這壯漢認識自己這個惡名在外的紈絝浪子並不奇怪,
可他為何不找陳老看病,而是直接把老母親背到自己麵前?
整個青州的人都知道吳記藥鋪少當家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這家夥居然把他當能治病的醫生?
難不成又是來做局訛詐的?
可看他那焦急的樣子,不像是假裝的孝順,
或者是真拿自己的老母親的命來訛人,臨死找個冤大頭?
吳庸不由地想到了前世那些“碰瓷”的老頭老太太,
也甭管冰天雪地,就那麼往地上一癱,張口就要千八百。
似乎金錢麵前,性命也不算個大事兒。
......
吳庸再次開口,直接問道:“陳老才是我們吳記藥鋪的要是,你看病不找他,為何找我?”
“這...”
聽到質問,那壯漢神色一陣慌亂。
他不知如何解釋,支支吾吾道:“你不也是大夫嘛...求您救救我老娘。”
吳庸不為所動,顯然這家夥隱瞞了什麼,沉聲道:“如果你不說實話,請你現在就出去!”
“不要啊。”
壯漢聽得神情猛變,慌亂哀求道:“吳少爺,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娘吧!彆的藥房都醫不好,我哥說,也隻有試試你這裡了...”
顯然,這家夥知道自己會醫術。
吳庸腦子裡不斷排除這兩日遇到過的人,知道自己的會醫術的不多。
“你哥是誰?”
“我...”
那壯漢顯然慌了神,不敢說,又怕不說人家不給治病。
來之前,他哥哥可是千叮萬囑付,千萬不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否則肯定會被拒之門外。
“既然不願意說,那你請回吧。”
吳庸沒興趣和他打啞謎,果斷道:“陳老,送客。”
......
“老七,怎麼了?”
這時候,壯漢背上的那個老人突然像是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
壯漢抹了抹眼角的濕潤,寬慰道:“娘,沒事,你堅持一下,兒給你找到大夫了,病馬上就能治好。”
“老七不要治了,娘不成了,也彆花那冤枉錢了...”
“娘,你再堅持一下,無論如何兒都會治好你的。”
“老七,彆花冤枉錢了,把娘背回去放床上,娘想好好睡一覺...娘最放不下的就是老六,娘走了,你讓老六彆再乾傷天害理的事,好好做人...”
顯然,她這是在交代後事了。
老人虛弱得自始至終都沒睜開眼,像是說話耗儘了她生命中最後殘存的精力。
話音未落,她便再次昏迷了過去。
這一次,交代完後事,心中最後那點執念已祛,怕是很難再醒過來了。
“娘!”
那壯漢悲痛地驚呼一聲,噗通一聲,居然在吳庸麵前跪下了。
“吳少爺,求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娘吧...”
堂堂七尺男兒,就那麼跪在了一個少年麵前,
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像個孩子。
吳庸也有些不忍,卻也大概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你認識馮老六吧?”
聽到這話,那壯漢麵如死灰,就那麼僵直地跪在那裡,眼中滿是絕望。
他終於還是開口,難以啟齒道:“我是馮家老七,馮六是我哥哥。”
馮老六就是昨日一大早跑來藥鋪汙蔑他們賣假藥的那個潑皮,
馮老七也知道他哥乾了什麼壞事,
差點害的吳記藥鋪關門,
他哥也千叮萬囑付,說隻有這吳記藥鋪的少東家有起死回生之的醫術,
隻有他,才有可能救活老母親。
可若是讓他知道了是馮家人求醫,他絕對不會出手醫治老娘。
一旁的陳老聽到這人是馮老六的弟弟,麵色也變得有些僵硬,甚至忌憚。
就這時候,馮老七小心翼翼地江老娘放在地上。
“吳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