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本以為他會做出什麼威脅之類的過激舉動,可讓三人完全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俯首磕頭哀求起來。
額頭在青石地板上磕得“咚咚”作響,他抱著最後希望哀求道:“吳少爺,求求你幫我看看娘親好嗎?我哥做的錯事,我來幫他還,你就是要我抵命,我馮七也絕不含糊。還求你出手,救救我老娘...”
馮老六一邊說著,一邊把懷中小心翼翼揣著的那一袋銅錢掏了出來,帶著哭腔與絕望,哀求道:“我給錢,我把所有錢都給你,吳少爺,求您救救我娘親...”
錢沒有再多了,這是他多年打鐵攢下來的積蓄。
給老娘看病耗了許多錢,現在隻剩下這麼點了。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陳老長歎一聲,倪小魚也麵露不忍。
哥哥馮六是惡人潑皮,這弟弟馮七卻是一個孝子。
“哎...”
瞧到這一幕,吳庸長歎一聲,轉身走進了藥鋪。
到這一步,馮老六絕望了,也徹底死心了。
是啊,自家哥哥差點害的人家藥鋪家破人亡,彆人憑什麼還會出手救人?
“你去彆的藥鋪試試吧...”
陳老搖了搖頭,就準備把這母子兩請出去。
雖然有些不忍心,可畢竟自家少爺也做的沒錯。
馮老六還差點害的吳記藥鋪徹底關門,自己和少爺還差點因此被官差押入大牢。
那種惡人就該有天理報應,不值得同情。
......
聽到這話,
馮老七麵如死灰,就準備背起老娘,回家準備後事。
其他的藥鋪看不了,也沒錢再抓藥了,隻能回家等死了。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著屋裡傳來吳庸的聲音。
“你把病人背進來吧。”
“什...什麼?”
馮老七以為自己聽錯了,轉瞬卻麵露狂喜,
嘭!嘭!嘭!
朝著屋內磕了三個響頭。
他絲毫不敢耽擱,連忙抱起自家老娘衝進了屋裡。
“吳少爺大恩大德,我馮老七下輩子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你。”
......
吳庸失蹤麵無表情,看上有些冷漠。
他替老人家仔細把了脈。
情況如同他預想的那般,老人家壽元將儘,還諸多疾病纏身。
他先用銀針幫老人家順了咽在喉嚨的那一口痰,這才緩解了性命之危。
“好了,你娘現在暫時沒性命之危了。我這裡開一副藥,一日三次,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月之後大概就能痊愈。”
吳庸親自抓了藥,拿油紙包好,又補充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好好侍奉你老娘親。哪怕她病好了,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多謝吳少爺,多謝!”
聽到這話,馮老七激動地涕淚縱橫。
他知道言語不足以道謝,連忙又掏出了那包銅錢遞了出來,忐忑道:“吳少爺,你看這些診金夠麼?不夠我再去想辦法籌錢...”
馮老七說這話很沒地氣。
家裡本來就窮,老娘病了這麼久,能借的都借了,錢也差不多花光了...
若非如此,馮老六也不會鋌而走險,去賺那亡命錢。
而他之前去的那些藥鋪,隨便開幾包沒效果的藥,也絕非這點錢能打發。
現在老娘的氣色明顯改善,顯然是真緩解了病情,這診金肯定不會便宜。
吳庸沒接那筆錢,他開的藥自然不便宜。
若非他將一片“萬年琥珀雪蓮”加在裡麵續命,老太太的身體是支撐不了一個月的,根本沒有喝藥治愈的可能。
這一包銅子,連那片雪蓮的邊角都不夠。
吳庸擺了擺手,說道:“診金就算了。你留下給老娘多買些肉食熬粥,她的身體需要營養才能支撐得住。”
“陳老,送病人出去。”
吳庸沒打算多說,徑直回到了後院房中。
上床盤膝打坐,閉目開始修煉玄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救仇人的老母親,
後來想了想,大概就四個字。
但求“無愧於心”。
如此,念頭便通達了。